“你到底想说什么?”
景与之抬眸,目光深沉的凝视着站在白玉棺前,跃跃欲试的阒惄昳。
阒惄昳摩挲着掌心之下的棺盖,手感温润细腻,用来装死人就太可惜了。
她唇角弧度渐深,带着笑意道,“俗话说见面分一半,你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分我一半,我就帮你永绝后患,怎么样?”
景与之倒没有着急拒绝,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永绝后患法?”
自以为是。
她又是怎么知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的呢。
她如果知道他志不在皇位,还会这么天天缠着他吗?
说不定,今晚出了这个门,她就会连夜想方设法,让曲相拒了这门亲事吧。
阒惄昳手腕一动,厚重的棺材盖直接被她单手推开了约莫一尺半的距离。
北风和北十七露出愕然的神情,连忙上前帮她扶住棺盖。
阒惄昳指着棺中的‘东西’笑道,“不如先拿‘它’当投诚状吧?”
景与之站在没动,旁边的北风瞥一眼棺内。
“主子,是‘成王殿下’。”
骆凌泽双眸紧闭,双手交握在胸前,一脸安详的躺在棺中。
如果不是胸口时不时还有着微弱的起伏,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恐怕真以为他死了呢。
‘曲碧怜’一个侍妾堂而皇之的住在成王的卧房里,‘骆凌泽’本人却被弄晕了,关在棺材里。
看来是庄贵妃母子,为了防止曲碧怜跳出来坏事,特意先发制人把她先控制了起来。
景与之凑近了一些,北风上前,对着骆凌泽的脸就是一阵摸索。
“没有易容痕迹,确实是‘成王殿下’,看样子,应该是服用了某种假死的药物。”
怪不得府中的探子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原来是被藏在了密室的棺椁之中。
“开始吧。”
景与之双手抱臂,一副拭目以待的架势。
就是怀里多了个碧绿的玉石摆件,跟他气定神闲的气质有些不符。
阒惄昳冲着北风和北十七一本正经道,“麻烦你俩帮我把棺材盖搬走,再帮我把人提溜出来,免得等会儿动起手来,磕坏了,我会心疼的。”
她把贪财说得这么坦然,惹得景与之有些哭笑不得。
他轻轻抬了下巴,北风和北十七照做不误。
棺材盖很沉,他们两个大男人抬起来都有些费力,想起她单手就能推动,就更加觉得人不可貌相了。
人刚按照她说的姿势,给她在地上放置好。
北风和北十七还没来及退开呢,就看见她抓过景与之怀里的的碧玉山子,手一扬,用力地朝着地上的骆凌泽砸去。
景与之和北风二人均是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口中的永绝后患是这个绝法。
这么……凶残的吗?
景与之倒还算勉强淡定,条件反射之下,没有干出什么有失身份的事来。
可是北风和北十七则是被吓得,下意识合拢双腿。
如果不是顾忌着她是个姑娘,他们早就双手捂了上去。
往人下三路招呼就算了,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她还是用棱角分明的那一面砸的。
这玉石摆件足足将近六斤的重量,就算是砸在脑袋上都够呛能活。
更何况是砸在那么脆弱不设防的地方呢。
说不定衣服底下,早就人鸡分离了。
阒惄昳看着骆凌泽身下逐渐蔓延开来的血迹,颇为惋惜的摇摇头。
“可惜了这么好的碧玉摆件了,不知道拿出去卖了值多少钱。”
人都被伤成这样了,她眼都不眨一下,还有心情关心伤人的‘武器’呢。
北风和北十七注意到地上的骆凌泽,虽然身子动弹不得,但是表情明显扭曲了不少。
他只是假死,又不是真的没有触感。
曲碧怜恐怕到死都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会体验一把什么叫锥心之痛。
关键是她还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北风二人感同身受的倒吸一口冷气,默默的离她远了一些。
突然有些同情他们家殿下是怎么回事儿?
以后倘若他们家殿下干了对不起她的事,不会也会被她……
景与之也升起了一丝危机感,她如果知道他不想当皇帝的话,不会也会像今日如此对他吧?
阒惄昳似有所觉一般,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信守诺言,我肯定不会伤害你的。”
景与之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这语气跟强抢民男的女土匪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你说的永绝后患?”
阒惄昳理直气壮道,“你就说绝没绝后吧?”
景与之三人一阵沉默,感情她的重点,就放在中间两个字上了。
景与之被她彻底打断自己的节奏,一时有些迷茫,“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赶紧去叫人啊。”
北风一愣,“叫人?”
叫人去找大夫?
还是叫人来抓他们啊?
“叫人搬宝贝啊!”
阒惄昳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嫌弃表情,这么蠢,还不如换南风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