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股东们才燃起了脾气,纷纷带脸色怒喝。
“沈总,你当这里是你自己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发这顿脾气!”
“难不成,是杀鸡吓猴,示意我们看呢?”
沈国强逮住股东们的话柄,立马哭丧着张脸,演起来:“各位股东,你们不知方才,我好心带着妻女登门,想跟秋池一起商榷此次舆论风波的对策。”
“没曾想,话都没说完,她硬把我们给撵打出来了!我从没想过她的脾气会这样糟糕,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舔着脸受这顿羞辱。”
张茜跟着沈明昭对视一眼,假心假意地开始抽吸鼻子。
眼角的睫毛都没湿润。
沈秋池见沈国强演技拙劣,当即嗤笑:“哟,还是条另类鱼,记忆延长了。”
砰!
年龄较大的一名股东,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气势汹汹道:“沈总,有问题我们就解决问题,你在这撒野撒泼给谁看呢?”
“我们这里是会议室,不是菜市场。”
沈国强见股东们都向他这边倒戈,勾勒起来的弧笑,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
早知道召开股东会议这么有效,他早该来的。
干嘛要跑去找沈秋池,还没面子地被她撵走呢。
“你都已经是董事长了,是公众人物了,怎么还要招惹这些是非舆论出来呢?现在倒好,把我们都纷纷架在火上烤,想抽身都抽身不了。”
“我说什么来着,女人就是不能经商!”
沈秋池听着年长股东抱怨,弯弯的黛眉像是被无形的手拉扯着,不再舒展,清澈漂亮的眼眸也在此刻暗沉,隐隐有黑色的火光在闪烁。
看来,面前这个年长股东,已经被沈国强给洗脑了。
他做了第一表率,其余的股东们也纷纷加入其中。
“沈总,我们好不容易才把濒临破产的公司挽救回来,你又因私人问题,把我们推下水,周小少爷为了避嫌,公司都不来了,原本签约的合作也都黄了。”
“到底还是年轻啊,拿不住事。”
“跟着这样的人,沈氏还怎么发展?我是不敢再入股一分了。”
“不然就票决吧。”
沈国强见气氛到了,便充当中间人,来了这么一句。
他此刻有了股东们的加持,昂首挺胸,无所畏惧。
甚至都敢与沈秋池眼神博弈了。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沈秋池眼瞧着股东们都被沈国强煽动,垂在腿侧的手指蜷缩收紧。
张茜跟沈明昭则得意洋洋地昂着下颌,看她的笑话。
刘鸣看着身边的股东们,纷纷被沈国强牵着鼻子走,不满地鼻哼。
“沈先生是怎么被卸任的,诸位难不成都忘了?”
此话一出,沈国强的后脊梁骨顿僵,傻站在原地,满脸冒着冷汗。
沈秋池则不明起因地看向刘鸣。
她担当董事一职后,做事都是本本分分,从未想过拉帮结派。
有人愿意跟着她,那她肯定欣然接受。
但这个刘鸣,沈秋池鲜少跟他打交道,无非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会过问几句,今日他突然站出来帮忙,突然有点莫名其妙。
“沈氏公司能屹立不倒,完全是小沈总的功劳,若没有她的出现,公司被贪污的那些资金,早就填补不上了,”刘鸣看向年长股东,轻笑,“柯老,您糊涂啊。”
“现在这社会,不分男女经商,有些男人还不比女人聪慧呢,就好比咱们的小沈总,这次跟周小少爷出去一趟,就谈回来六七个项目。”
“换做是旁人,谁能有这番本事?若没有这次舆论风波,这几个项目就是铁上钉钉的事情,获利不见你说人好,遭难就想着撇清关系,这让小沈总多寒心?”
刘鸣虽然看起来四十多岁,但思维方面却与年轻人比较靠拢。
分析起利害来,也是一针见血。
沈国强看着伶牙俐齿的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初就是刘鸣给他打的电话,让他尽快来沈氏办理手续。
这口恨,他到现在都急着。
“诸位,别被刘鸣的片面之词给混淆视听了!他被我这个诡计多端的侄女收买了,这才说出不为公司着想的糊涂话。”沈国强试图将局势扭转。
“公司没有项目合作,哪来的资金周转,舆论风波若是处理不当,公司随时都会面临倒闭破产的风险,咱们凭什么要为不负责任的人买单?”
“现在立马票决,卸任沈秋池董事职位!”
刘鸣眼神凶狠地瞪着沈国强,不悦地后槽牙咬紧。
股东们再次被煽动,纷纷应腔。
“票决卸任!”
“票决卸任!”
张茜跟沈明昭也加入其中,欢呼地喊着。
刘鸣无能为力地看向沈秋池。
然后摇着头,长长叹息。
所有人都在逼迫沈秋池。
他们只为个人利益,只追求金钱和地位带来的自满自负。
根本不在乎,谁在抗沈氏的天,谁在挡资金的压力。
——
厉砚修开完会,坐在夏杰的车上准备出去应酬。
“厉总,有件事要向您汇报。”
“说。”
“方才有个叫王云的人给您打了电话,您当时在开会,我就接了。”
夏杰边说,边把厉砚修的手机递给他,“我听她的口气像是有什么要紧事,但我追问过后,她又支支吾吾的没有说明。”
厉砚修原本平淡的神色,立马变得紧张担忧。
漆黑色的瞳仁里也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变得灰霾而黯淡。
他立马将电话回过去,却迟迟没人接听。
而王妈那边,正忙碌着晒床单。
完全忘了把手机放在了滚筒洗衣机上。
厉砚修连着打了好几通,都没有接听,内心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厉总,前面那个十字过了后,就到沈氏了,您要过去看看?”夏杰问。
他斟酌了两秒,闷闷应了。
虽然厉砚修不满意沈秋池的态度,但他们只要一天没有离婚,就还是夫妻。
而且他听王妈说,她最近没怎么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已经将身体拖垮了。
想到这里,厉砚修就心软了。
原本他是想驯服沈秋池,想让她清楚的知道,除了他没人能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