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一处小庄子
“阿初,你今日怎的会来?”穿着雪青色长袍,墨发半束半披的男人单手撑着下巴,戏谑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两人。
临宴初淡淡一笑,一边熟练地把月暮归箍在自己腰间的手扒拉开一边接话,“皇兄莫不是还不晓得川儿做了何事?”
临宴宸摇头失笑,“川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做事向来有分寸,不妨事。”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里边儿可去不得啊!!”一个穿着玄色劲装的男子一边追着身姿敏捷的小花团子一边无奈地哀求着。
三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嘴里叼着一条比它身子都大的鲤鱼飞奔而来。
啪嗒!
鱼摔在地上的声音。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大美人,给你吃鱼鱼!!这次不是那个池子里的鱼鱼,我让大宝它们带我去了别的地方抓的!
小猫仰着小脑袋,澄澈的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嘴角含笑的临宴宸。
临宴初扬眉,嘴角也流露着浅笑,“哟!小画团竟是在皇兄这儿。”
月暮归能听着画团的兽语,也忍不住发笑,果真是和主人一个模样,都是喜欢长得好看的。
瞧这殷勤献的,小小一团便敢跑远捉鱼。
临宴宸颇为喜欢临溟川前几日送来的这只狸奴,活泼可爱又极通人性。
骨节分明的大手捞起它的小身子将它抱在怀里抚弄着,丝毫不在意它找了一身子鱼腥味儿。
“又和大宝小宝去玩儿了?”
画团仰头,“喵喵~”对啊!
啊~大美人摸得它好舒服呀!
再多摸点再多摸点,不要停!
月暮归:“……”还是只小淫猫崽子。
“旌旗这般匆忙,可是有急事?”临宴宸眉眼含着柔和的笑意。
“属、属下见过主子。”饶是看了这么多日临宴宸的出尘面容,劲装男子,也就是萧旌旗,如今直面还是不免得心中激荡。
果然,临氏皇族的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只是……这位太上皇怎么会向当今陛下将他要来当护卫?
萧旌旗想破脑袋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临宴宸见他出神,眸光微闪,语气依旧温和,“旌旗,可是有急事?”
萧旌旗到底还未适应他的新身份,当即神色紧张慌乱地垂首应声,“主子,庄子外,太后娘娘求见。”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当年的事在场的三人都是知情人,那女人的丑恶嘴脸至今回想起都让人作呕。
临宴初抿了抿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皇兄对那个女人几乎是爱到了骨子里,千疼万宠着。
可那女人偏偏还不知何为满足,做出那等丑事,事后竟端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若不是有皇兄护着她,她早已化作一抷黄土,坟头草都不晓得几多高了。
月暮归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临宴宸抚摸猫背的手微顿,水光潋滟的眸子染上一抹冷色,“旌旗你替我回绝了她,便说此生不负相见。”
萧旌旗得了命令便转身离去。
庄子外
“太后娘娘,主子说了与您此生不复相见。”萧旌旗原话送达。
太后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日日用蔻丹汁染且精心呵护的指甲死死掐着掌心,她内心怨恨临宴宸的小心眼,面上却尽力扯出一丝微笑,“这位小侍卫,阿宸当真是这么说的吗,你莫不是忘了向他提及本宫的身份?”
萧旌旗一脸莫名其妙,他肯定是提了啊,但太上皇很不待见这位太后娘娘便是了。
不过,但凡是个男人,看到自己心爱之人和别的男的鬼混,生下个私生子还将他养到这么大,都巴不得将这对奸夫淫妇撕成碎片。
不对,别说生下私生子了,单单是鬼混这一条便触到了底线。
得亏是太上皇脾气好啊,这位太后才能蹦跶这么久。
“我说太后娘娘,您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主子爱您的时候您净想着别的男的。如今主子心里没您了,您又死乞白赖地舔上来。您是在搞笑吗?
都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您可真是将这话践行得无与伦比了。教科书都没您的这个经典。”萧旌旗有段时间没少和苏愉卿八卦,这其中的事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当然,怼死人不偿命的话更是学了个炉火纯青。
太后这些年都被临宴宸给宠坏了,养出了一身的高傲自大,听了这等放肆的话哪里还能维持得住嘴角那勉强的微笑。
美眸怒瞪,“放肆!你一个奴才哪里来的胆子敢置喙本宫!信不信本宫让陛下诛你九族!”
萧旌旗是谁啊,在苏愉卿没转学来他所在的高中之前可是个小霸王,仅仅几句话可吓不到他。
他挑了挑眉,双手环胸,身子慵懒地倚着墙,“我说太后娘娘,您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啊,主子说了不见就是不见。您是动物,听不懂人话吗?”
噗嗤一声笑插了进来。
“小子,说的不错。”月暮归不知何时携着临宴初走了来,脸上挂着笑,余光却冷冷地扫过那趾高气扬地女人。
太后见到双手紧扣的两人,美眸中划过一抹浓郁的嫌恶与不屑,抬手整了整稍许凌乱的发丝,又恢复了之前那个端庄华贵的太后娘娘。
“原来是五弟和五弟夫啊~阿宸可是醒了,我想见见他!”
太后一脸的势在必得,临宴宸当初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她不信他便这般轻易忘了她,他定然是怕见了自己心软,他心里还有自己!
萧旌旗瞠目结舌,乖乖~这死缠烂打的太后可比当初缠着苏哥的那女的厉害啊。
太上皇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碰上这么个女的。
“小子,你主子说了要吃卤味儿,你去小厨房做些来。”月暮归挑眉,让萧旌旗功成身退。
庄子里给生无可恋的画团沐浴的临宴宸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萧旌旗半信半疑,但能够不再和这女的掰扯,他简直欣喜若狂,好似装上了飞毛腿溜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