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二皇子被谢祁跟原成聿洗脑了很久。
但让他忽然对自己的父皇下手，二皇子还是有些腿软。
谢祁跟原成聿守在寝殿外，二皇子一个人空手进去了。
留着原成聿端着一盘子刑具站在外面。
原成聿无奈地看了谢祁一眼，“不成气候就是不成气候，都这么逼他了，还是狠不下心来。”
刑具都准备好了，临门一脚，二皇子却说，他想进去，先跟裴帝好好聊一聊。
二皇子希望用自己的真情来感化裴帝，而不是用这样残忍的手段。
原成聿当场就要发作，还是被谢祁给按捺了下来。
谢祁先是夸赞了二皇子有孝心，然后就赞成了二皇子的想法。
“总不能逼得太狠了，二皇子并不是个真傻子。”
原成聿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想事情快点结束吗？”
寝殿内，二皇子守在裴帝的床边，等着裴帝慢悠悠地醒来。
裴帝醒来，见着二皇子在身边，也并不觉得多么意外。
二皇子扶着裴帝起来，裴帝喊人过来伺候。
二皇子立马接话道：“儿子来伺候父皇吧。”
二皇子拿过一旁的衣服，有几分笨手笨脚的伺候着裴帝把衣服穿上。
“父皇，可有胃口，要不要用些什么？我好让人去准备。”
裴帝摇了摇头，“你去那边的柜子，给朕拿两颗药丸。”
二皇子照做，又倒了一壶水过来。
裴帝一口气把药丸给吃了下去，顿时有几分神清气爽了起来。
“父皇，要不要请太医来给您问诊？”
裴帝摇头拒绝，“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没几天好日子了。”
裴帝说完这句话，竟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二皇子犹豫了一番，“父皇，朝中之事一直交给内阁大臣们，也总归不是那么回事啊。”
裴帝闻言，抬头看了二皇子一眼，“你这话是何意？”
二皇子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僵硬，到底还是开了口，“儿臣的意思是，父皇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打算好的。”
裴帝却道：“不急。”
二皇子原本还希望，能感化父皇。
他辛辛苦苦把父皇给救了出来，他都暗示到了这个份上了。
结果，父皇竟然还说不急？
到底是不急，还是说，父皇早就别做打算？
二皇子无法接受，在父皇的心目中，他竟然连一个十来岁的小儿都比不过。
“父皇，您可有考虑过片刻儿臣？”
“父皇您别忘记了，要不是儿臣，您现在还在常乐的魔爪中呢。”
“现在，您就这般，翻脸不认人了不成？”
二皇子激动地站起身，“儿臣为了您，尽心竭力，但您呢？”
“为了朕，尽心竭力？”
裴帝撑着桌子站起身，“到底是为了朕，还是朕的皇位？”
二皇子不满道：“父皇本来就活不了太久，皇位总要有人来坐吧？”
“我是父皇身边，唯一一个成年且有作为的皇子，我不坐，难道要让那些个黄头小子来不成？”
“皇位的事情，朕心中有数，还轮不到你到朕面前来，逼着朕立你。”
裴帝这些日子，虽然昏昏沉沉，脑中却也思索，皇位到底应该给谁。
按道理来说，是应该给老二的。
可裴帝总认为，常乐或许是没死。
常乐的死，太过于轻易了，其中或许有隐情。
老二轻而易举地把他给救了出来，一切都过于顺利。
一来，裴帝担心，裴芝的死有蹊跷。
二来，裴帝也担心，老二坐不稳这个皇位。
耳根子太软了，脑子也不够机灵。
谢祁跟原成聿都不像是省油的灯，他们两个人一起，就足够老二喝一壶的。
其余的那些个皇子，都还没长成，也看不出具体的品行如何。
问题是，裴帝知道，自己没几日好活了。
他现在都强撑着身子，不敢轻易拿出玉玺来，
“轮不到？”
二皇子一手扯过裴帝的领子，“到底是轮不到，还是因为，父皇早就打算，另立他人了？”
裴帝原本就是强弩之末，忽然被二皇子这般拽着领子，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既然父皇敬酒不吃，那就别怪儿臣心狠了。”
二皇子高声喊道：“原成聿，把刑具给端进来。”
原成聿推开门，端着刑具走了进来，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原成聿给二皇子介绍，“二皇子这些个刑具，都是让人疼，但是不至于要命的。”
二皇子点头：“有劳。”
原成聿走之前，还对着裴帝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裴帝看着托盘中的刑具，直接仰头大笑。
一直笑到上气接不了下气，二皇子生怕裴帝就这么闭气了，赶忙松开了手。
裴帝跌坐在地上，眼睛还死死地看着托盘中的刑具。
这刑具，何曾眼熟。
就是之前，原成聿用在他身上的。
“父皇，儿臣也不想对您动手，只要您现在立儿臣为太子，之后的日子，儿臣会好好孝敬你的。”
裴帝嗤笑一声，“你以为，朕立了你，你就真能当上皇帝不成？”
“少给我废话，你现在给我拿出玉玺来，圣旨我会自己写。”
裴帝无奈地摇头，看向二皇子的眼中，满是失望。
看见这熟悉的刑具，还有原成聿出去时，脸上的那抹笑，裴帝就知道，常乐一定还没死。
只可惜，他现在说什么，老二都不会听了。
“朕可以立你为太子，在这之前，你先把谢祁跟原成聿跟朕杀了。”
“提着他们两个人的人头，朕就给你圣旨。”
二皇子不耐道：“父皇，您多心了。”
“谢祁都要跟儿臣成为连襟了，他没什么好怀疑的。”
“至于原成聿，儿臣没几个能信得过去的武官，我还要留着他办事。”
二皇子还想着，等着他登基后，把阿伦那些个梭罗国的逆贼，都让原成聿给处置了。
“要是杀了他们两个人，儿臣这个皇位也坐不稳的。”
裴帝失望地摇了摇头，“老二啊老二，朕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裴帝脸上伤心的神情，狠狠刺伤了二皇子的眼。
“老东西，快点立我为太子，不然我真要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