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川瞧见他这副倔强的样子,眸光沉了沉。
他看不见的时候看不到对方的样子表情,听着他一些话只觉得他是一个不受约束的小毛贼。
所以,即使是看穿了他的讨好和谄媚,还是仍旧觉得他只是心口不一,心中有一些小抱怨罢了。
可是如今呢,他从花玖的脸上看到了不仅有紧张怯意,甚至是无法忽视的厌恶。
可笑至极!!!
下一秒他的手用力捏住了花玖的下颌,俯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花玖不得不微微皱眉,心里面不断的暗骂着萧鹤川这个狗东西是疯了。
他深邃的眼中似有寒光射出,包含着一丝冷笑,交杂着不屑与蔑视,又令人不寒而栗。
仿佛下一秒他的手就会下移掐断自己的脖子,可花玖才不会怕他,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他。
可他的眼睛太过于漂亮了,即使是毫无感情的盯着对方,却也没有任何威慑力。
“你很害怕本王?”萧鹤川手上的力度紧了紧,唇角挂着冷笑质问花玖。
“没有。”花玖语气平静的回答。
他确实不怕萧鹤川,他只是害怕对方看穿他的真实身份,他想象不到那样的后果会是什么。
萧鹤川确实是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就像现在他看着花玖坚定的眼神可以分辨出他没有说谎。
“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本王,你讨厌本王。”他说着突然将花玖的脸往自己面前拉近了几分。
花玖被这一举动拉的重心不稳,身体下意识的往前扑去,最后他的双手被迫撑在萧鹤川的膝盖上,才避免了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此时的花玖觉得自己要是再忍下去就真成孙子了,此时他再抬眼看向萧鹤川时眼底满是怒气。
下巴疼的好像要被对方给卸下来了,他抬起手想要挣脱,奈何没有撼动对方分毫。
在萧鹤川眼中他的眼神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他反而觉得这样的花玖更多了几分野性的可爱。
就像是小猫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这样的表情让他脑海里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在被他故意激怒的时候,只会瞪圆了眼睛自以为凶狠的盯着他。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王,不然本王会把你这双好看的眼睛剜出来。”
他的眼底的搵色有些许缓和,他只是想要知道花玖在面对他时的真实反应,生气不过是认为自己前些天被对方虚与委蛇所欺骗戏弄而已。
花玖闻言睫毛颤了颤,但他也感受到了对方似乎没有刚刚那么让人觉得危险。
还当真是阴晴不定。
这狗东西是得了疯病吧?还想剜他的眼?
这可是真的是念完经打和尚,农夫与蛇,早知道就该趁他瞎的时候给他一梭子。
花玖看着他的脸实在心塞,索性就偏开了视线,冷着声没好气的说道:
“王爷这么捏着谁,他都不会喜欢王爷的。”
“呵——”
萧鹤川不气反笑,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指腹在刚刚掐过的地方轻轻的打转。
“小花啊,你也未免太不禁逗了一些,太快的亮出利爪旁人是不会觉得你像猛兽一样凶狠,只会觉得你如同那小猫一般淘气可人。”
“王爷的意思奴才不懂。”
花玖身子微微后仰拉开了与萧鹤川的距离,嘴上说着不懂,实则眉头控制不住的跳动着。
于他而言这是他有史以来听到的最脏的脏话。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狗东西就是在戏弄他,从而激怒他,然后在看他对此气愤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好满足他低劣的恶趣味。
混蛋!!!
“本王是在夸你讨人喜欢。”萧鹤川唇角绽开的笑意更深了,又恢复到了他平日里的慵懒模样。
花玖差点没有控制好面部表情送给他一对白眼,谁夸人掐着人家夸啊!!!
信了你的邪!!!
“奴才多谢王爷夸奖。”花玖随意的扯了扯嘴角,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萧鹤川并不介意他此刻的失礼,只是淡定的撇着手中茶杯里的茶沫。
“本王不喜欢强迫别人,你要是实在讨厌本王,本王就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花玖闻言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笑话,萧鹤川不喜欢强迫人这传出去谁会相信?
“看在你治好本王眼睛的恩情上,你要是现在想要离开本王,本王就给你一些好处放你离开。”
萧鹤川抿了一口茶水后将茶杯放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案。
花玖抬眸看着他紧绷着的脸,上面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十分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放他离开,这狗东西会有这么好心?
虽然这个答案很诱人让他心动,但出于查案的目的花玖其实是不想离开的。
毕竟萧鹤川虽然算不上是个人,但奈何他大腿粗啊!!!
再说了,凭他对这狗东西的了解,他此刻的眼神可以解读为:
——敢离开,你就死定了!!
呸——
敲击桌面的声音逐渐加快,也代表着主人的耐心就要告结了。
“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奴才一直仰慕王爷,当然是想要一直留在王爷的身边伺候,王爷这么说是要赶奴才走吗?”
花玖又换上了他阿谀奉承的嘴脸,将这个问题反客为主抛还给萧鹤川。
萧鹤川定定的看了他片刻,眼神对视的刹那,两人都各含深意的笑了出来。
他觉得留这么一个性格乖张的人在身边,之后他的生活定是会万分精彩,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新奇。
“小花啊~本王还是更喜欢你如今这副虚伪的模样。”
他再次朝花玖的脸伸出手,只是这次没有再掐住他的下巴,而是用一根食指挑起了他的下巴,俯下身子仔细的揣摩着他的笑脸。
花玖轻挑眉毛,碎星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慢慢站起来,对着萧鹤川微微颔首行礼,是那种平等地位之间礼貌的行礼,之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那奴才继续保持。”
萧鹤川似乎早就已经默认了对方可以与自己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相处,所以自然就不会怪罪他一切逾矩僭越的行为。
之后两人对这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起,继续保持着他们貌合神离的主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