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浅浅心想——正好趁此机会,好好游玩一番!
因此,一连五日,她们都在京都周边的几个镇,遍尝美食,游山玩水。
五天的期限一过,二人打马回宫。
到了第六天,大家又如约聚在了琼华宫。
皇后梅雯萱,照例端坐在主位上,宇文熠坐在她身旁。
她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沐青等人,神态威严地说道:“无论如何,今天得把太子妃的人选定下来了。”
谢浅浅一听,心里的那根弦便绷紧了。
她站起身道:“皇后娘娘,六天前,娘娘和臣妾在这里说过的话,娘娘可还记得?”
梅雯萱微微一笑:“当然记得,不过……”
她本想说,“你寻不到凤羽簪,也不用介怀,此簪如果那么好找,本宫早就将它寻到了”。
她只是想让谢浅浅去试试看,压根没抱希望,她能找到。
因此,许她做太子妃,也不过是一句敷衍的话。
但没想到,谢浅浅打断了她。
“皇后娘娘,臣妾已经找到了凤羽簪!”谢浅浅道。
“找到了?”梅雯萱一怔,旋即说道,“呈上来!”
谢浅浅从袖筒里拿出装有凤羽簪的锦盒。
慧心嬷嬷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锦盒,转身走到皇后跟前,双手呈上。
梅雯萱接过来,“咔嗒”一声,将锦盒打开。
屋里顿时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梅雯萱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得双手颤抖,说道:“凤羽簪……凤羽簪回来了!凤羽簪终于回来了!哈哈哈!”
人们也都唏嘘感叹——
真是宝物!怪不得能成为后宫里权力和身份的象征。
心情平复后,“啪”地一声,梅雯萱将锦盒的盖子合上。
复坐下来,管理了一下表情,看着谢浅浅道:“浅浅,你替本宫寻回了凤羽簪,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臣妾不要别的赏赐,惟愿娘娘兑现六天前的承诺,选臣妾做太子妃!”谢浅浅掷地有声道。
梅雯萱面露难色——
若说选太子妃,她心中最中意的人是仲宁。
不过,谢浅浅的父亲是三品的雍城节度使,她本人也还行。
做太子妃,勉勉强强,也过得去。
想到这里,她说道:“仲宁,到本宫身边来。”
“是。”仲宁仲宁起身飘飘万福,然后,轻移莲步,走到皇后身边。
梅雯萱拉住她的手,小声说道:“六天前的事,你也在场,本宫也没想到,她真的能把凤羽簪找回。
本宫身为皇后,不能说话不算数,仲宁,就委屈委屈你,做个侧妃,怎么样?”
仲宁见梅雯萱贵为皇后,却如此平易近人,心里十分感动。
忙撩衣服跪倒,说道:“一切全凭娘娘做主,臣妾绝无半点怨言。”
梅雯萱笑了,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快起来。”
仲宁站起身,在梅雯萱身边站定。
梅雯萱向下扫了一眼,笑着说道:“通过三个月的考察,最终确定的太子妃人选是……”
说到这里,梅雯萱换了一口气,目的是为了她接下来叫出的名字,听起来铿锵有力。
而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除了仲宁。
她已经知道,正妃是没自己的份儿了,最多,也只能做个侧妃。
宇文熠坐在旁边,表情严肃,心里打定主意——
只要母后宣布的人不是沐青,他就据理力争,争不过,他就拒绝完婚!
沐青表情镇定,心却在隐隐作痛。
她知道,无论如何,皇后娘娘都不会选自己。
可能,又到了她必须离开宇文熠的时候了。
谢浅浅,则在心里暗暗得意,心里盛不下,得意之情,已经溢到脸上去了。
梅雯萱轻吐唇舌,“谢浅浅”三个字,已在她的嘴里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大厅里响起一个人脆朗的声音:“娘娘!”
“……”梅雯萱只得把已到嘴边的三个字,强行咽了回去。
她循声望去,只见尔珍跪在地上。
“什么事?”她沉着脸问。
此人如此大胆,竟敢打断她的话,令她心里十分不悦。
但是,一国之母该有的胸怀,她还是有的,因此,才耐着性子询问。
尔珍向前跪行了几步,又咳了一个响头,这才说道:“娘娘,奴婢有下情回禀。”
“什么事?你说。”梅雯萱沉着脸道。
还未开言,尔珍的脸红了,说道:“奴婢……与太子殿下,已有夫妻之实,求娘娘给做主!”
说完,她又在地上“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沐青、谢浅浅和仲宁,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宇文熠也坐不住了,他愤然起身,指着尔珍道:“你别血口喷人!”
尔珍磕头道:“殿下,奴婢没有说谎,您还记得月牙镇的胭脂铺吗?在那里,奴婢和殿下,确实行过周公之礼呀!”
听了这话,宇文熠心里“咯噔”一下,身子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后退了两步——
难道那个人,真的是尔珍?
他疑惑地想。
沐青心中更是不解——
尔珍和太子,难道是在自己的胭脂铺内,有过什么勾当?
“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梅雯萱几厉声对尔珍道。
“是!娘娘,”尔珍应了声道,“话说,大约半年多前,奴婢随父母出门,途经月牙镇,小住了一日。
“那日,奴婢独自出门闲逛,走到一家胭脂铺前,就进去看了看。
“谁知,奴婢走错了门,竟进了胭脂铺的后宅。
“正好此时,有个年轻的掌柜从楼上下来,说有人中毒,需要救治,求我帮忙。
“一听说要救人,我便没有犹豫,随掌柜的上了楼。
“只见一位年轻的公子躺在床上,情况危急。
“掌柜的告诉我,想要救那位公子,就必须得跟他行男女之事。
“我起初不肯,但看到那位公子难受的样子,于心不忍,便答应了。
“掌柜的退出门外,屋里只剩下我和那位白衣公子,我们就……就……行了周公之礼。
“事后,我见那位公子明显好转,又怕自己的爹娘知道了责怪我,便匆匆离开了。
“再后来,我又遇到殿下,认出他就是那晚我失身救治的公子。
“但是,女子未出阁,却做了此事,我一直羞于启齿。
“今天,我豁出这张脸去,只想恳求皇后娘娘,给奴婢做主!”
说完,她泪水涟涟,一个头磕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