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伯听着周围村民们的窃窃私语,眉头越拧越紧,脸色也愈发阴沉。
这件事无论真相如何,都会给赵家村造成不小的影响。
如果不能妥善处理,不仅会影响他在其他村里正面前的形象,更会让赵家村的村民遭受其他村子的指指点点。
因此,赵书伯心中已有了决断,不论是谁的过错,赵狗颠一家人都不宜再留在村子里。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宣布决定之时,李兰花突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里正,民妇有话要说。”李兰花走到赵书伯面前,突然跪倒在地。
赵书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强压下心中的不悦,沉声道:“有话直说。”
李兰花面无表情,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颊,声音哽咽却坚定:“求里正允许民妇李兰花与赵山财和离。”
此言一出,不仅赵山财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兰花,就连周围的村民也跟着一片哗然。
他们赵家村一直平静毫无波澜的那么多年,压根就没有出现过和离的事情,当然,赵山英和赵山凤除外。
可现在,竟然还有外村嫁来的女人,当众主动提出和离的。
这怎么能不让在场的所有人惊诧不已。
赵山财更是情绪激动地反驳道:“我都说了这件事与我无关,是赵金菊勾引我的,你凭什么要与我和离?而且,你现在作为弃妇回娘家,你以为李家村的村民会接纳你吗?别做梦了!”
李兰花闻言,只是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与决绝:“你以为你与赵金菊的事我是今日才知晓的吗?”
赵山财听到这话,瞳孔微缩,但仍试图狡辩:“李兰花,你别乱说!”
李兰花泪水涟涟,但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坚决,她质问赵山财:“那我问你,你娘给咱们大毛的传家宝呢?它现在在哪里?”
一听这话,赵虎妞的眼皮一下子抬了起来,就连站在她身边的赵山英和赵山凤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们出嫁前一直生活在这里,可从未听说过家里还有什么传家宝。
赵山财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硬着头皮反问:“传家宝不是一直由你保管的吗?”
“既然如此。”李兰花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转向坐在高处的赵书伯,随即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里正大人,民妇要报案,家中失窃一枚价值连城的宝石锁,恳请里正大人上报县衙立案调查。”
“李兰花,你还有完没完?”赵山财登时脸色骤变,哪能允许李兰花这么胡闹?
一旦此事惊动衙门,那些衙役定会彻查到底,届时他与赵金菊的丑事必将公之于众,百口莫辩。
他急忙伸手去抓李兰花的手腕,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与威胁:“兰花,你闹够了没有?那所谓的传家宝,兴许是你自己放错了地方,等会儿我陪你一起找找便是,何必在众人面前给里正大人添乱?”
李兰花毫不犹豫地甩开了赵山财的手,眼神中满是决绝:“里正大人,民妇坚持要立案彻查,务必找回失窃的宝石锁。”
赵书伯听得一头雾水,心中疑惑重重。
什么宝石锁?
还价值连城?
赵家村不过是个普通村落,村民们世代务农,何来如此贵重的物品?
若真有这等宝物,村民们又何须辛勤劳作,靠天吃饭?
尽管如此,赵书伯仍严肃对待此事,开口询问详情:“李兰花,你且细细道来,这宝石锁究竟是何来历?”
“是。”李兰花双手撑着地面,上半身缓缓直起,跪在地上一字一句,“数月前,我婆婆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家中传家宝赠予了我家大毛。那是一枚纯金打造的宝石锁,锁上镶嵌着一颗蓝宝石,极为珍贵,我自是小心珍藏,唯有我与赵山财知晓其存放之处。”
说到这,她冷冽的扫了一眼身旁的赵山财,才继续道;“可就在数日之前,我发现那锁突然不见了踪迹,虽与赵山财提及,他却毫不在意,只道是我记错了位置。直至赵姨娘小产之时,我就在她的荷包里看见了那锁的轮廓,虽然没有确认,但民妇敢以性命担保,那绝对就是那枚宝石锁。”
“你不要随意攀咬。”赵金菊显得有些慌乱,她紧紧裹着单薄的外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牙齿因寒冷而不停地打颤,“你口中所说的什么宝石锁,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李兰花面不改色,眼神坚定:“既然赵姨娘不肯承认,那便只好请官府介入,彻查此事。若赵姨娘果真清白,自然不怕官府盘问。”
赵山财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怒视着李兰花:“李兰花,你不要太过分!家中已是一片混乱,你还嫌不够吗?”
赵虎妞也不愿将如此贵重的宝石锁公之于众,生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觊觎,但对于赵金菊可能私吞宝石锁一事,她也无法接受,因此她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抿着嘴唇。
她也想知道那锁的真正去处,同时更害怕那锁被有心人知晓其出处,到那时候可真就是大祸临头了。
此时心中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赵山英在一旁疑惑地问道:“娘,四弟妹说的可是真的?咱们家真的有那么值钱的东西吗?”她的眼神中难掩贪婪之色。
赵虎妞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那是留给我儿子和孙子的,跟你没关系。”
赵山英被怼得哑口无言,但心中的贪婪并未因此消散,只是暗暗盘算着。
赵山凤则始终保持着沉默,但她的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李兰花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你所说的安分?是我尽心尽力为你们全家操劳,从田间到家中,事事亲力亲为的时候,你却和赵姨娘搅在一起?还是我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你们胡作非为,这才叫安分?”
“你够了。”赵山财被李兰花的笑声激怒,猛地站了起来,赵虎妞刚给他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
寒风趁机侵入他的衣衫,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迅速捡起地上的衣服裹紧身体,怒视着李兰花:“我和赵姨娘的事,是她主动勾引,你作为我的媳妇,不但不信任我,反而还往我身上泼脏水?”
李兰花泪眼婆娑,却笑得更加肆意:“既然你说是脏水,那我问你,赵姨娘之前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