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翠花闻言,紧紧握住月双双的手,声音微微颤抖;“闺女啊,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翠花婶,我什么时候和您在这件事上开过玩笑啊?”月双双嗔怪着。
赵翠花连忙摆手笑道:“是是是,婶子老糊涂了,竟然还怀疑起你来了。若是城里真有活计可做,那就让旺财和旺福这两个混小子去吧。”
说到这里,赵翠花转头看向一旁满脸期待的赵旺财和赵旺福。
但随即,她又收起了笑容,认真地对月双双说道:“不过,闺女啊,婶子和你老幺叔就不去了。一来是我们年纪大了,去了城里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二来,若是全家都走了,村里人难免会议论纷纷,给你添麻烦。咱们得低调些,不能给你惹事。”
其实月双双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些,不过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些什么,哪怕全村人都知道她和赵满贵在城里开了铺子当了掌柜,他们也是能够应付的来的。
不过,对于赵翠花能亲自提出这些,她还是很欣慰的。
“那翠花婶,掌柜的那里还需要两个能干的小伙子。您看能不能再帮我找找看?”
月双双说着继续补充道;“不过,我得先跟您说清楚住宿的情况。掌柜的家里前院只有东西厢房,现在一间住着女工,一间住着男工。人多了可能会显得有些拥挤。”
现在他们的店面就是这么个情况,想要扩充产能,必须先把人员培养出来,至于后面是扩大门面还是再开分店,还需要从长计议。
不过这一次性招了四个人,她需要把事情讲清楚;“而且,目前休息时间也不太好说,得把他们几人培养出来,后面有可能就可以有休息日子了,第一个月七十文,第二个月便是一钱,虽然工钱丰厚,但活计也是不轻松的。”
赵翠花当然知道赵二丫现在非常忙,但是本来就是本着去历练去的,那些工钱再多,在他们眼里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赵翠花满口答应。
她想到了自己的两位好友,明月和彩云,她们家的孩子品性兼优,正是适合的人选。
当下要两个进城,就想着不能厚此薄彼,就一边想着一个;“你明月婶和彩云婶家的孩子都不错,一会吃完早饭我就过去说说,他们啊一定高兴。”
赵翠花别看总是喜欢在村头听八卦说八卦,但却是个实实在在嘴严的。
对于赵二丫进城之事,即便赵明月和李彩云曾私下询问,她也只是含糊其辞,说是送去城里的亲戚家暂住,成功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不怎么信,但赵明月和李彩云就再也没问过,只是偶尔提起赵二丫,从赵翠花口中得知二丫过的不错,也就放心了。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两个家里也都是嘴严的。”赵翠花一边说着,一边无奈的叹着气;“你明月婶子家里过的还算舒心,就是彩云婶家...哎,男人是好的,就是他大伯家里是个混不吝的,我也想着,趁这个机会帮帮他们...他们家里实在是太苦了。”
月双双疑问;“哦?彩云婶家里怎么了?”
虽然嫁过来半年多了,但是毕竟她不怎么在村子里,对于乡邻的家里,最多几次因为几个婶子帮她解围,她上门送过东西。
但人家具体怎么个情况,她还真不太知道。
“李彩云他家汉子赵石谷,这两口子可是实打实的老实本分的人,但那赵石谷的哥哥赵石川从小就是个爱惹事的,这兄弟俩成亲之后,不但霸占了赵石谷家的地,还要赵石谷过去给他犁地种植的”
赵翠花一边说着一边惋惜着;“那赵石谷没有除了种地不会别的啊,也只能忍气吞声的,从那地里拿些吃的,要不是彩云平日里缝补一些东西补贴,哎,他家孩子都不一定能够养活。”
“那就让他家孩子过来试试。”月双双只看重人品,却还是免不了提醒一番,“不过翠花婶,我得提前说好,我们店里需要的是能安心踏实的伙计,如果家里总是琐事缠身,那人还不如不招。”
“我都明白闺女。”赵翠花点了点头,“那两口子是明事理的,若是婶子不清楚为人,也断不会介绍给你的。”
告别了赵老幺家,月双双便回去了,没多久,赵满贵也回来了。
“怎么样?”月双双连连询问。
“村子里养鸭养鹅的人家我都问过了,有几户愿意卖,有些则想着过年做年菜,不卖。”赵满贵道。
“没关系。”月双双说着,“能收多少是多少。”
“嗯。我也同他们说定了今天傍晚过去收货。”
“满贵,我觉得我们现在条件越来越好了,是不是该考虑买一辆自己的牛车呢?”月双双想着。
每次进出城都要走路,实在太不方便了,偶尔需要搬运东西也是个大问题。
然后二人便商量着一起去看看赵阿牛。
“满贵哥,晚霞嫂子。”当他们来到赵阿牛家,院子门缓缓打开,出现了一张赵阿牛略显颓废的脸。
他的脸上胡茬凸显,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与无奈。
自从几个月前那场意外导致牛车倾覆、牛只受伤后,赵阿牛的生活便陷入了困境。
那头曾经健壮的牛如今只能一瘸一拐地行走,再也无法胜任长途跋涉。
家中的经济来源因此大受影响,仅靠几亩薄田和偶尔的零工勉强维持生计。
可现在,秋收已经过了,家里没有进项,可能这个年都不能好过了。
赵阿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将赵满贵和月双双迎入院子。
月双双一眼便看到了那辆闲置的板车以及角落里那头可怜的受伤的牛。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若非那次赵无赖的恶意袭击,赵阿牛一家或许还过着平静而安稳的生活。
“爹、娘,老二老三老四,家里来客人了。”赵阿牛在院子里大喊了一声,那声音十分沙哑。
“是满贵啊?”赵树根和赵小花从堂屋里走出,看见来人,脸上同时挤出一个勉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