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身雍容,披着件华贵的皮草。
保养得当的面容,白皙细嫩,丝毫看不出四十多岁的年纪。
一双丹凤眼,出挑又艳丽,却习惯于微微抬着下巴,低眸冷眼看人,所以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刻薄,又严厉,让人不敢小觑,也在她面前有些下意识的局促和紧张。
这就是沈言秋。
温馨恭顺的宛若瞬间变成了小猫咪,脸上挂着腼腆又甜美的笑容,“沈老师,您怎么来……”
话没说下去,就被沈言秋忽然拨开了她挽过来的手。
温馨有点尴尬,却又不敢展露,就仍维持着柔美的笑容:“您来是有事吧?”
温姝也在瞥见沈言秋时,急忙放下手里的电脑,一路小跑的凑过来,脸上也堆满了笑容:“沈老师,您快请进,有什么事咱们都坐下说。”
热情的招呼着,温姝也急忙跑进厨房去煮咖啡了。
沈言秋却没坐,只是撩起眼皮扫了眼不大不小的公寓客厅,然后挺冷的看了眼温馨:“你怎么回事?让你办点事,都办不好吗?”
声音寡淡冷漠,不高不低的还很柔缓。
可指责的意思太明显了。
温馨听着就一愣,下意识也停住了动作,拘谨的站在沈言秋面前低下了头:“对不起沈老师,是我没安排好,但是我也没想到会看砍伤别人啊。”
“别人?”沈言秋挑出刺耳的两字,打量着温馨,旋即就笑了。
这笑的意欲不明,也让温馨提心吊胆。
分手后,她是扬言跟了李榕城,但事实却并非这样。
李榕城身边的女人太多,别看给了她房子又带她逛街挥霍,但她也不算什么,更别想着往后结什么婚了,若是坚持一直下去,那她也只能算李榕城消遣的一个玩物。
永远不可能成为正儿八经的妻子的。
温馨不想要这样,但也不敢忤逆和李榕城断了关系,就敷衍的迎合着,但心里还是惦记傅晏舟的。
可他始终不来找自己,也不说复合,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张得开口呢。
仔细想来,也都是周辛闹的。
幸好温馨手里还有周辛的一个秘密,她有些迁怒,就想借着这事兴起点风波,却没想到消息刚放出去,还没几个人知晓呢,沈言秋就派人找上了门。
不仅封堵了温馨放出去的消息,还有意跟温馨合作,结果自然是能达成她所愿。
温馨知道沈言秋是傅晏舟的姨母,有这层关系在,她也就没什么顾虑了,就是对满身威严的沈言秋,她还有些怕怕的。
“沈老师,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也办错事了……”温馨低头认错求饶。
沈言秋绕过她,终于坐进了沙发里:“你怎么办错事了?让周辛重蹈她父亲的覆辙,一样横尸街头,这不就是你的要求吗?为了达成这一点,你交代下去也没让顾着任何人。”
温馨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确实是这样的。
五年前,王成雄横尸街头,被一群酗酒的未成年暴力殴打致死。
五年后,他的女儿重复他相似的命运,同样在街头被一群混混砍伤致死。
温馨提前收买好了所有的流氓,也把他们的嘴堵的死死的,不信这件事会有差池,却没想到,那晚周辛身边竟然还有个靳柯白,傅晏舟也赶了过去!
“是旁人也就算了,靳柯白是靳家的独生子,他要有什么闪失,你认为你窜同的那几个流氓,能顶的住几时?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说到最后,沈言秋脸色一沉,声音都跟着严厉极了。
温馨吓的身体一抖,紧张的凑到沈言秋近旁,屈膝直接跪在了地板上:“沈老师,我真的错了……”
沈言秋冷笑:“再说晏舟,我这辈子没结婚也没有孩子,只有他这么一个亲外甥,他要是出什么事,你认为我会让你,和你全家活吗?”
温馨惊恐的脸上没了血色,抓着沈言秋的裤腿,颤抖的身体抖动如筛。
“人手给你了,钱财也给你了,提前给了你那么久的时间,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的是……”沈言秋失望的看着她,动腿将人踢开了:“太蠢,太笨。”
“我沈言秋怎么会收你这种人做关门弟子呢?”沈言秋微微摇头,收回不屑又厌弃的目光,“可消息放出去了,拜师宴也准备好了,我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啊。”
温馨听着,感觉就还有回旋的余地,急忙道:“沈老师,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什么都听您的,您就再相信我一次吧!”
沈言秋不知道信或没信,也没再看温馨一眼,就起身整理了下衣襟,迈步走了。
温馨慌乱的瘫坐在地,被跑出来的温姝急忙扶了起来。
“姐,你别着急,我再去找沈老师说说情,她还没走远呢。”温姝说着,匆忙留下温馨,连件外套都没拿,就跑了出去。
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医院这边,周辛输完液,扶着桌子试着慢慢走一走,腿上的伤口还很疼,但后天就是沈言秋的拜师宴了,靳柯白选择在这天随着其他宾客一同前去,她不想无法行走坐轮椅。
有人敲门进来。
周辛抬眸,认出是靳柯白的秘书,姓李。
“周总,这是砍人事件的详细调查,靳总让我拿给您过目。”李秘书递上来一份文件。
周辛微一点头,伸手接过,李秘书也颔首过后转身出去了。
仔细的一一翻过,周辛的眸色就有些讳莫。
竟然幕后指使之人是温馨。
她还以为是张大有,或者是安旭升。
最不济也该是察觉到风吹草动的沈言秋啊。
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温馨?确定不是别人的替罪羊?
靳柯白不知道温馨是谁,又和周辛有什么过往交集,只在另间病房里,脑中回荡着调查信息,又想到了什么,拿过手机给周辛发了条信息。
靳柯白:后天沈言秋的拜师宴,收的徒弟,温馨。
周辛看着信息,挺荒谬的勾唇一笑,可垂落的眸底又深邃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