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季余将鸡腿咬掉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来不及咽下去,对着萧千隐两手一摊。
“磨油了~”
少年眼角的得意都快跑出来了,却不料萧千隐直接大手一伸,将对方碗里被咬了一口的鸡腿拿走了。
三两口就吃下了肚。
季余惊讶的睁大眼睛,就连嘴里的肉都忘了嚼,心中大声呐喊道:
‘洁癖呢?那么大的洁癖呢?’
洛长愉看着对面弟弟和别的女人这般亲昵,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旁边的琳琅。
二人视线不经意间撞到一起。
只见琳琅薄唇轻启,无声的开口道:
‘看,你,爹,呢?’
“………………”
这顿饭吃的众人都还算愉悦,除了两方都不受待见的洛长愉……
吃过饭,季余带着浔烟出了门。
对外宣称是“眼不见为净”,实则是去看看自己喜服进度如何了。
季余前脚刚走,后脚星梅带着颜若仙和蒋纾就进了府,颜若仙全程小心陪同在蒋纾身边。
眼珠子是片刻不离。
那副不值钱的模样,一度让萧千隐看不上眼,甚至还怀疑自己的精心布局就为了一个颜若仙。
是不是不太值得……
刚开始救蒋纾是为了捏住秦悦的软肋,后来这个软肋就算失去了价值,被萧千隐舍弃了。
所以,在秦虹探听萧千隐和蒋纾关系是否密切时,萧千隐并没有站出来表明立场。
这也就是为何秦悦那么顺利的将人弄进了府里,这当中自然有她老娘的一份助力。
秦悦想要蒋纾。
而秦虹想要的却是颜若仙的迎客松。
当发现颜若仙对蒋纾有着特殊感情时,萧千隐推波助澜将事情引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
秦悦卧病在床,伤势久久不好便是萧千隐的手笔,不然蒋纾就算从秦府出来也非完璧。
女人都很现实,要求对方守身如玉却对自己宽以待己。
颜若仙对那样的蒋纾还能如一吗?
萧千隐缓缓端起旁边的茶盏轻饮一口,人心难测,谁说的准呢。
蒋纾缓缓跪在了地上,身后的颜若仙紧随其后,首位的萧千隐端坐其位,坦然处之。
双腿自然交叠,衣摆微微垂地。
蒋纾满怀感激之情道:
“多谢萧小姐再次搭救之恩。”
萧千隐摇了摇头,看着蒋纾疑惑的面容说道:
“是颜若仙拿自己救的你,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和谈谢字。”
每一次行动都是带着目的,萧千隐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当好人做好事。
蒋纾疑惑的看向旁边的颜若仙。
对方努力的挤出笑容却还是显得苍白,她该怎么跟他说,她将自己卖给了萧千隐。
一纸契约,从此失去自由身。
就在这时,月桂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俯身在萧千隐耳畔低语几句。
并取出一封信交给了萧千隐。
上面写着:季余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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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城最大的绣楼,十几位绣郎正在赶制同一件喜服,一针一线都是精益求精。
季余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
旁边浔烟贴心的递上果茶和糕点,季余摇摇头表示不想吃。
“喜服虽然还没好,但是隐娘为何迟迟不提婚期呢?也没个具体日子……”
盼都没个盼头!
浔烟微微一笑道:“公子无需操之过急,铁板钉钉的事,不过是早晚罢了。”
季余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说的也是。”
就在这时,隐隐听到一楼传来争吵声,其中还夹杂着季余的名字。
季余疑惑的看向门口,浔烟极有眼色的说道:“公子稍候,俾子去看一看。”
浔烟转身出了房门,只见一楼大堂门口两名壮妇将一名中年女人拦在外面。
任凭对方如何好言好语,都不能踏进绣楼一步,中年女人满脸无奈的说道:
“我只是想见一见季余……”
“小公子如今可不是你想见就见的,放你进去出事了怎么办?我们谁也担待不起,还是快些回去吧!”
守门的妇人厉声说道。
浔烟正要上前询问,只听身后传来季余惊讶的声音。
“婶婶?”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春桥的母亲。
季余提着衣摆快步下了楼,守门的妇人自然极有眼色的让开道路。
春母终于见到季余,只是看着如今的季余,她有些不敢认。
对方变化实在太大了。
少年五官没变,却给人一种变好看了的感觉,肌肤如玉莹莹生辉,墨发及腰柔顺似丝绸。
头上是简单的玉簪,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身上是从未见过的绫罗绸缎。
处处透着奢华和精致。
“季余?”
春母佝偻着背,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试探的开口喊道。
季余点点头。
“是我啊,婶婶。”
想到刚刚的情况,季余又追问道:
“婶婶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春母唇瓣开开合合,最后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却充满了苦涩。
“季余啊……你知不知道春桥的下落啊?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钱,最近却寄的越来越多,婶婶这心实在放心不下。”
春桥一声不吭和别的男人私奔了,当母亲的怎么可能不怒。
茫顾四周,她连自己儿子去了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就连骂都不知冲哪里骂。
每月都会有信差送来银钱,却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她追问信差,信差却也不知其来源。
‘都转了好几手了,查不到。’
直到上个月春桥突然寄来了五十两银子,更是吓得她整晚都没睡着觉。
好好的小哥儿做甚能赚这么多钱?
这才觍着脸过来找季余打听打听,只是想知道一个信儿罢了。
只要对方还好好的,她就当没生这个儿子,随他折腾去吧。
季余看着苍老许多的春母,眼睛隐隐发热,对方头发白了好多。
也变得憔悴了……
“春桥挺好的,做生意做的可大了,吃的穿的都是顶顶好,就是太忙了。”
季余撒谎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春桥的任何消息,对方竟然直到现在都没给自己来封信。
太过分了!他真的生气了!
不给他梅子酒喝了……
春母连连点头,扬起笑容时露出深深地法令纹:
“忙点好!忙点好!”
因为有些冷,双手交叉放进袖口里取暖,还一个劲儿的跟季余说:
“你告诉他我不稀罕他的钱,以后也不用给我寄,有空……就回家看看……”
“带着那个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