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队中,对背叛者唯一的出路只有死亡。沈镜冷冷的声音传出:“秦副将既敢于挑战,就要有心理准备接受最终的胜利归属。”
此刻周围众人都不敢多言,心中对镇北侯更是崇拜万分。看着秦副将满身狼狈地钉在地上如同一个木桩般的场景,所有的士兵都暗吞了吞口水,知道侯爷这是真正怒了。因为在营区里从没公开惩罚过任何人,这位秦副将实在是倒了八辈子霉。
“是侯爷胜利!”
“侯爷英勇无双!”
“......”
沈镜的目光停留在满脸是血的秦副将身上。
这位坐着轮椅的男人,简直……
苏婉清稍稍靠近了一步,看到这样不堪入目的场景不由得心中一抽。
沈镜冷峻的表情与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转向她。
“怎么样?”
他那染有斑斑血迹的衣衫,加上有些散乱的头发,远远望去如同一尊煞神。
尽管看到沈镜能为了替李副将讨公道而出手,苏婉清心中也对他生出一些感情;但他毫不手软地处决同是优秀的将军,这种举动仍使她感到有些复杂。
“进来看看便知分晓!”
说罢,苏婉清理好心绪开始检查秦副将的气息。还有气……
抬头再看向沈镜,就在这一刻他们的目光恰好相遇,看似无情的眼中却充满了难以言表的意思。
【凭借沈镜的剑技,刚才那一击应该是直取性命的,他竟然有意避开了要害部位?】
【我该救,还是不救?】
好容易回过神来的苏婉清意识到,她根本不敢把这个棘手的问题说出来。
沈镜一言不发,周围的士兵被他那股威严吓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大气也不敢喘。
忽然间,苏婉清似乎想起了什么,心猛然一阵抽痛。
【不行,不救他的话,该怎么推动后续的情节发展呢?这秦副将后面还得出场啊。】
【嗯,等到沈镜进了营帐再说,那时候悄悄救他也不迟。】
恍惚中,终于恢复些许清醒的秦副将双眼通红,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侯爷,属下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去挑衅老李……”
侥幸未死的秦副将内心已经明了侯爷其实手下留情,他此时除了乞怜别无他法。
沈镜冷冷凝视着秦副将,“我在对抗匈奴时中毒一案,背后主谋究竟是谁,秦副将你应当心知肚明!”
“侯爷……咳咳咳……”秦副将听完这些话更是慌张至极,咳嗽不止,并伴随着喷溅出血沫。
“侯爷,末将不知道、不明白侯爷的意思……”
然而沈镜嘴角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语气充满傲慢与不屑:“如果不是因为本侯还有其他安排,你连说话的机会都不配拥有!”
“不、不会这样的!我母亲她是王室之人啊,您不能对为下这么绝。”秦副将试图用身份庇护自己。
然而朝廷的斗争错综复杂,他的真实背景实际上是依附于六皇子。而今在获得所需信息之后,秦副将被他一巴掌拍昏。
苏婉清想要阻止,但她发现一切为时过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说沈镜中的剧毒真的是由他们内部人员造成的吗?难道竟是秦副将?】
【这段情节应该是删节了吧?我居然毫无印象!】
在内心深处,沈镜则对她的反应嗤之以鼻——愚蠢的女人。
既已经做出了暂时不取秦副将性命的选择,他决定利用此机会杀一儆百,并认真整顿这支镇北军。扫视着周围惊慌失措的战士们,他用既不轻也不沉的声调警告道:“听好了——不论什么情况下,都绝对不要将剑刃对着你们自己战友!”
“由于秦副将违犯禁令并重伤同僚,从今天开始即被逐出兵营!”
他身上流露出的冷然气势,让人无法忽视,甚至感到窒息。所有人都恭敬回应道:“是。”
这个男人就是北境驻军中的传奇……
而身旁的苏婉清呆住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这个突转的局面。心想:【这也太扯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了。干脆毁灭吧!】
“跟我走。”突然听到沈镜对她说,这让正处于苦恼状态的苏婉清洗去一脸错愕地回答:
“啊……好的!”
他脸上的那抹冰冷尚未消散,即使是坐在轮椅之中也散发着一股凛然,这让苏婉清丝毫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不经意间,二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她顿时愣住了一下。
紧接着,苏婉清理了理思绪,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李副将所在的地方,这时营房外的人都离开了。
过了许久,终于传来了李副将苏醒的消息……
看到沈镜,他下意识地想从床上爬起来,却被凌沧按住,“李副将,不用起来了,快躺好!”
他身上还打着绷带,苏婉清已经交代过他不要乱动,但他也知道要让他不动确实不易,所以特地吩咐凌沧在一旁看着,以免他行礼或者做其他不必要的动作,这会不利于他的康复。
果然,李副将听后停止了动作,“是末将无能,谢谢侯爷和夫人救命之恩!”
尽管他行动不便,仍然勉强对着沈镜和苏婉清深深地鞠了一躬。
苏婉清已经成功接回了他的胳膊,如果他能遵照建议休养几个月的话,是可以完全恢复的。
按照苏婉清给出的治疗方案,只要他按时敷用那特殊草药配置的断骨膏,大概需要六个月时间就可痊愈,然而这期间可能会有少许的并发症出现。
随着李副将岁数增长,这些问题也许会愈加明显,这是难以避免的自然规律。不过既然他刚过四十大关,在康复之后还能重新返回前线奋战。
他自己内心也很清楚,能有今天的结果已经是十分满意。身为一个深受重伤的人,深知自身身体状况恶劣,曾一度担心双手无法复原而从此变成残疾人士。军旅之中不会养废人,于是他内心一片绝望,做好了卸甲退役的打算。
却没曾料想,因为苏婉清的帮助令自己重燃希望,获得了重回战场、再次效力于镇北军的契机,并且有机会在疆场立功,即便是马革裹尸也算是一种荣耀收场。
现在李副将再看苏婉清的时候,早已不再注意其容颜,只感受到她的光芒万丈。
沈镜看着李副将受伤的手被固定在木板上,虽显得有点奇特,但是原理合理又简单;见到他可以通过手臂轻微移动来做些基础活动,他感到些许安心。当再次投以苏婉清注视时眼里闪烁起复杂的神色。这位女士总给人惊喜,如同笼罩在一层雾里让人看不真切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