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事情他就感觉到头脑嗡嗡作响,不禁感到些许惶恐。要知道那个女子和苏炳成可不是一家人的,当时对他施以“金丝缠颈”的确过分了一些,所以怪不得对方会对此怀恨如此长久。
如果真的想要解除这一场误会,让她能够释怀…那么该怎么做呢?
沈镜慢慢抬起了他的脸,望着身边的凌沧,“你试过向一个女人道歉吗?”
这句话听得凌沧满腹狐疑。
跟着沈镜这么多时,面对敌人、刺杀,一直都是战斗不止,怎么会理解情爱的纷争?
“卑职并不知道,或者您不妨问问百阿姨?”
到底最近发生什么事让侯爷改变这么大?从未曾向他人认错过的这位大人,为何忽然想到要给一位女性道歉呢?若没有要道歉的对象,他问这些又是为何呢?
他们就这样一直走到东苑,但苏婉清内心仍然无法释怀这件事。
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的确太天真了,竟然相信了沈镜的谎话连篇。这是多么愚蠢啊?难道真的着了什么魔才会以为彼此的关系会有缓解吗?
之前因高度紧张无暇多思,如今冷静想想这个沈镜根本不将自己当作回事。
虽然明白枭雄这只巨龙无论自身还是背后力量都非常可怕,不能将其轻易引诱出郊外以免影响乡民,但是他却完全无意警示她。
显然,他就是要她去送命!
难道他认为,通过设下一个这样的难关然后出手相救便可以打动我么?
想到此处,苏婉清心中的愤怒又添一层,甚至生气自己居然如此愚蠢至极。
当时如果她真的被这枭雄吃了,沈镜不仅不会有丝毫悲伤,只怕还会放烟花庆贺几天几夜。侯府夫人苏婉清被六皇子的宠禽枭雄吞下的新闻……这事儿沈镜怎么可能不用来要挟华正烨呢?
果然,自始至终,沈镜的目的只是想牢牢控制住她而已。否则她都已经如此‘卖力’地讨好他了,他还怎么忍得住不和她断绝关系?无论如何,对她生还是死的情况对他来说都只有好处。
以他的精明睿智估计早就算准了最坏的局面……
尽管他曾经在皇上面前承担责任,谁知道是不是想用美男计让她误以为他会对她有感情然后死心塌地地帮他……
啧!
简直就是变态。
苏婉清越走,脸涨得越发红。
直觉告诉她,再这样隐忍,终究会吃亏吃大。
这一肚子怒火使她的胆子突然增大起来。
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便转身按原路返回了。
此时的锦澜阁里,沈镜刚要前往书房处理事情。
眼角扫过屋檐下躲藏着的影子,那种阴险模样对他并不陌生。可,这女人手上的石块,又是什么意图呢?
他实在猜不出来,她这又是想要搞哪样把戏。
【我现在承认,我是太过天真了。我以为只要留着这个男人,自己就可以顺利返回二十一世纪。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听着这些话,沈镜不禁按捏起了眉头,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难不成这块石头真的是对着他来的?
该不会真的以为一块普通的石头能够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沈镜并没有停下动作,依然推动轮椅,慢慢靠近门边,脸上毫无表情地面对室内,将背后对着她,静静等待她的接近。
片刻后,心情渐渐平定下来的沈镜反而开始为这样的行为感到些许……卑鄙!
被打一下对他来说没什么伤害,但能让苏婉清消气……
连他自己也意识到,在他的心中苏婉清淡漠的地位已有所不同。
苏婉清明目张胆从墙角偷听,立刻看见坐在轮椅上的沈镜正侧身面对着外边,惊讶得睁圆双眼。
【奇怪,他怎么会停在那个地方等呢?这简直是在诱使我犯罪啊?】
因急急忙忙中失手掉了石头,“啪”声落地。
本来就已经心怀内疚的她被这声响给吓住,马上变得镇定清醒起来。
【我在做什么?真是太荒谬到家了吧!】
锦澜阁四处布满了护卫,即使砸死了沈镜她也无法顺利逃脱。
她怕当场被沈镜抓获,便急忙想离开,然而却左腿踏在右腿上扑倒在地,手掌重重拍到了那块石头上。
她迅速爬起身坐好,咬紧牙根不敢发出一丝声。
【为何我这般不幸,这块石头竟然未伤及沈镜半毫,先割破了我的手?】
苏婉清那白皙如玉的手心被石头划开了一道口子,疼得她眼圈都红了。
沈镜闻声后,心头猛地一沉。
等到他推开轮椅来到苏婉清面前时,苏婉清才缓缓缓过神来。
没等她开口,沈镜就一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怎么了?”
沈镜的目光已经落在她那微微遮挡的手心上了。
“啊,侯爷……没事……”苏婉清算起来就像是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猫咪,丝毫不敢动弹。
她真是够傻,竟然想去用砖头拍沈镜?
凭他的身手,恐怕早就察觉到她的动静了吧?
沈镜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言,直接推着轮椅进了书房。
书房的门关上后,沈镜也不再避讳,从椅子上起身,然后抱起苏婉清放在一旁的软塌上。
“别动,我帮你处理一下。”
“……”
【这个狗男人是不是又要玩美男计了?我刚刚真的差点陷进去了,呜呜呜……】
看到这样的情景,沈镜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这又是在笑什么?难道他以为自己的美人计成功了?】
“我没有大碍!侯爷不需要担心。”
苏婉清声音冷漠寡淡,显然是不太想和沈镜虚与委蛇。
前几天,因为苏婉清大腿受了伤,沈镜特意安排了最好的药膏,虽然当时没送到她的手上,但这会儿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不久之后,就有家仆搬来了软垫,并将一个小玉瓶递给了沈镜。
沈镜没理会苏婉清心中的不悦,直接把她按在软垫上,握住她受伤的手,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动作却出奇地温柔细腻。
【不对吧,他在干什么?】
“侯爷……您应该知道,我对医药略懂一些,这点小伤不劳烦您……”
想要收回手的苏婉清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