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莺莺脑子乱乱的。
她现在受到的刺激,比之前给江贺脱汗湿衣服的时候,受到的刺激要大多了!
的确是大多了……
各方面意义上的大。
“等等!不能乱想!”发现自己思绪在奇奇怪怪的道路上跑远,虞莺莺连忙摇头,小声警告自己,甚至念起了佛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凡有所相,皆是虚妄……”
“……你在干什么?”江贺满脸疑惑,一边咳嗽一边皱眉道,“就抱一下,又不是没抱过,你至于吗?”
他眼神委屈,充满控诉不满。
抬手就掐住了她的脸,还用力扯了扯。
虞莺莺:“……?”
这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关系,江贺眼尾带着一点红,虽然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平日里嚣张不驯的眼神此刻软得不像话,给人一种回掐他一下,他就会“嘤嘤嘤”哭出来的错觉。
对对对,肯定是错觉。
虞莺莺垂在身侧的手收了收,克制着让自己不要那么罪恶,真的伸手去掐他。
万一真气哭了怎么办?她都不知道怎么哄。
但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虞莺莺忍着脸红,伸手戳了戳他肩膀将他推远一点,非常委婉地问道:“江贺……你有没有感觉冷?”
“嗯?”
“……你吃退烧药之后出了一身汗,我看你身上衣服湿得不成样子,就……咳,就给你脱了衣服。办公室里冷气开得低,你冷吗?”
“……嗯?”
江贺看着她,嘴巴微张,目光呆呆的,也不知道是反应过来了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显而易见地愣住。
但他没有放手。
虞莺莺只好继续道:“所以你现在抱我这么紧……”
再往下说,是真的说不下去了。
高大英挺的男生浑身上下只穿着薄薄一片布料,身体有点什么动静就真的很清晰壮观,又因为两人的身高差,当他将她抱在怀中,规模可观的那个……就直直压在她小腹上面。
直观得叫她头皮发麻,连呼吸都不敢深呼吸,就怕动作太大而牵扯到。
江贺:“……???”
“!!!!!!”
一跃三丈高,他猛地松开虞莺莺,一张俊脸红得滴血,从脸红到了脖子。
“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你,你你脱我衣服,我……”
“卧靠!”
悲愤地宣泄一声,江贺一双桃花眸焦急的左右四顾,眼睛一亮,病急乱投医的从虞莺莺办公桌上扯了两三张抽纸,委屈巴巴地挡在关键位置。
但什么都挡不住。
目标物体太大,巴掌大的抽纸太小。
他也很快意识到问题,像是一只急需出门溜溜的大狗子焦躁在原地打转两圈,突然夺路而逃,朝着休息间的方向狂奔。
“砰”的一声,休息室的门被甩出巨响,似乎还隐隐有反锁的“咔擦”声传来。
虞莺莺淡定收回目光,红着脸抿了抿唇,努力想保持云淡风轻的,也在心里认真回想了前十八年,不,前二十年的所有不幸。
但……
忍了又忍,实在没能忍住,她杏眸一弯,捂着嘴笑出声。
就江贺刚才那个反应,她能笑一年。
本来还很不自在,很尴尬的,但现在……她只想说,她家男朋友真的太可爱了!
以虞莺莺的猜测,自家男朋友那么要面子,怎么也要在休息间自闭一个小时以上,也许要饿的实在憋不住了,才会强撑着走出来。
想着他没吃午饭,刚才还可怜委屈说饿了,她去茶水间冰箱里取出中午特意留下的三菜一汤,在微波炉里加热。
要是等会儿江贺不好意思出门吃,她就把托盘放在休息间门口,让他拿进去吃好了。
“叮!”
最后一碗汤加热好了,虞莺莺端着托盘正要回办公室,却在出茶水间的时候碰上急匆匆找过来的江贺。
他看着像是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白色短袖,蓝色牛仔裤,短而精神的黑发还在滴着水。
别说用吹风机吹干,这人洗了头发,肯定都没有用毛巾好好擦一擦。
虞莺莺好奇问他:“你在找我?”
“……嗯。”江贺不自在地躲开她眼神,扫一眼她手里的托盘,明知故问,“给我留了吃的?”
“嗯。”
“算你有良心!那……我去办公室吃。”
“……好。”虞莺莺忍笑。
江贺耳根又不争气地红了,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多看她脸上的笑意,气哼哼的转身就走。
但才走了两步,想到什么,他又板着一张脸走回来,凶巴巴抢走虞莺莺端在手里的托盘。
“其实托盘不重。”虞莺莺连忙说道,“你还感冒呢……”
“废什么话,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江贺一边暴躁回应,一边头也不回地走得更快了。
虞莺莺眼中笑意更浓。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里的其他员工都下班了,虞莺莺故意在茶水间磨蹭了一会儿,让江贺有充足的空间调整状态,或者躲回休息间。
然而,她过了几分钟走回办公室,却发现江贺坐在办公室的茶几前吃饭。
见她进来,他抬眸看她一眼,表情非常淡定。
如果不是通红的耳尖出卖了他,或许还能演得更逼真一点。
虞莺莺抿唇一笑,拿着吹风机走到他身边:“你吃饭,我给你吹干头发行不行?会不会影响你?”
江贺低低应了一声:“……嗯。”
虞莺莺忍住笑,给吹风机插上电。
热风柔柔吹出来,她半坐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轻轻拨弄着他短而精神的头发,让热水吹得更均匀一点。
吹着吹着,江贺突然停下吃饭的动作,整个人有点怔怔的出神。
“怎么了?”虞莺莺拿开吹风机,弯腰问他,“是不是风太热了?”
“……不是。”
江贺放下筷子,忽地转身抱住她。
抱得很用力。
他坐在沙发上,她坐在矮矮的沙发扶手上,两人的身高差让这个拥抱变得很合适,很契合。
下巴抵在虞莺莺的肩膀上,江贺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中蹭了蹭,又抬头在她脸上亲了亲,低哑的声音喊她:“虞莺莺……”
“嗯?”虞莺莺应声,偷偷亲了亲他的发顶。
然后,她便听他问道:“以后我也给你吹头发,吹一辈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