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奶奶的声音还在继续:“这女人被丈夫抛下后,就想靠儿子把丈夫的心重新笼络回来。”
“整日逼他儿子读书,最后啊,这孩子天天被他娘逼着,又天天听他娘娘的抱怨。”
“娃这心不知不觉就长歪了,好好的一个娃都学会杀人了。”
“我听说得这会儿,估计已经枪毙了。”
余奶奶几人遗憾的摇摇头。
“哎,咋有这种人?自己没本事把过错归咎到孩子身上。”乔奶奶余光一扫田彩凤,大声说道。
“可不是嘛,这孩子有什么错?好好的孩子,硬生生长歪了,最后男人也没得到,儿子也没了,也不知道以后这日子咋过。”
田彩凤越听,浑身越发颤抖。
脑海里都是那句,枪毙了……枪毙了……
再一联想到今天听到安景之和罗小军的对话。
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把手上的工具刷的一丢,直接从田间跑回家里。
回到家后,左右都找不到安景之,她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大声喊道:“景之!”
“儿子!”
所有房间都被找遍了,还是没有人,检查了厨房的菜刀,劈柴的柴刀都在。
田彩凤心中仍然没有放心,她像发狂的一般朝着村口大路奔去。
田彩凤刚离家,安景之就来到余奶奶家找到罗小军,解释了今天上午的事情。
“总之这种事情咱们再也不能做了,知道不?要是被抓到了一定会吃枪子。”安景之耐心的给罗小军解释,罗小军就是一根筋,对律法也毫无意识。
“那你之前咋还带着我去?”罗小军这话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纯粹就是好奇。
“我之前不是也不晓得有这么严重吗?”安景之说道。
“反正以后不准再去做了,咱们在村里偷一偷西红柿黄瓜,都是一个村的人,大家是看在大人的面上没怎么计较。”
“但这外人不一样,还是抢劫,要是再拿刀去,说不准就把人给伤了,人家再一报警,咱俩肯定就被抓了。”
“难道你想你奶奶伤心?”
罗小军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想。”奶奶虽然经常打他,但奶奶对他也很好。
“这就对了,听我的,这种事以后再也不能做,而且也不能告诉别人,就烂在肚子里。”
罗小军担忧道:“那我们岂不是没钱买肉包吃了。”
“没关系,没钱买肉包吃,总好过吃枪子。”
罗小军一想也对,也没在纠结。
二人躲在树林里面说完悄悄话就出了树林朝外走去。
安景之刚一出树林,就看到田彩凤像发了疯一样的往村口奔去。
“娘!”他大声喊道。
田彩凤像一只被偷了幼崽的野兽,浑身戒备,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顿住,转眼看到安景之的身影时,双眼被泪水朦胧。
一边跑一边哭腔道:“你这死孩子!让你别到处跑!”
跑到安景之面前一把把他抱住:“你去哪里了!娘找你半天都找不到!”
“娘,我跟小军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情。”
“娘,你咋在这里,你不是在忙地里的活吗?”
“对!”松开安景之,田彩凤一抹眼泪又朝着田里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的说道:“你给我好好的在家待着,娘去干活,中午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望着风风火火的田彩凤安景之哭笑不得,但总算是有成效了,看来乔奶奶她们的故事已经说完了。
“你娘咋了?咋像个癫婆子?”罗小军说道。
“想通了。”安景之笑了笑说道。
“真是稀奇,从来没见你娘去干地里的活。”
还不是因为原主隐瞒的太好,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扛,最终扛不下去也就彻底黑化。
破罐子破摔。
这些事本该就是田彩凤的事情,既然生了孩子,那就有养育的责任。
没道理让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养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
田彩凤这么些年,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吗?
只是她不愿意去深想罢了,只想逃避现实,做着那不切实际的男人归来的梦。
望着田彩凤风风火火的跑走,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老老实实在田间干活的模样。
乔奶奶她们几人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她这是咋了?别不是被咱们刺激疯了。”
“不能够吧?这些年一直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我看她刚才跑的时候倒挺快的,没看出哪里不舒服。”
“没事,咱再观察观察,她要是真能想通,那咱们也算是做好事了。”
余奶奶得意的小声说道:“我刚才演的好吧?”
“演的真好,”乔奶奶竖起大拇指:“说的跟真的似的,还带比划的,要不是我知道,还以为这是真事。”
……
忙活的差不多,田彩凤腰酸背痛,勉强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回到家中,看了一眼安景之似乎在看书,也没打扰他,没叫安景之帮忙,直接去厨房准备做午饭。
“儿子,吃饭了。”
午饭还是普通的农家小炒,青菜,跟一个辣椒炒五花肉,是田彩凤拿了家里的钱跟村里人买来的。
安景之大口大口的吃着。
上午田彩凤在田里干活,他在家里也没闲着。
把原主的书本全都整理出来,原主只读到初一就没在读书,但初二的课本是领了的。
他把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二年级的课本全都分门别类的归置清楚。
“景之,”田彩凤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想继续读书吗?”话语间带着愧疚。
“不想,”今天早上都有些用眼过度了,要是在这么不爱惜眼睛,这假性近视可能真的就变成真性近视。
“娘,我决定了,你去读书。”
田彩凤被他这突然的一句话惊的嘴里的饭都忘记咀嚼。
“啥?!”
“娘,我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男人,但是,靠儿子是不行的。”
“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你们的儿子,若是我成才,那他也只会以为,是因为我是他的儿子,所以我才出息,而不是因为你。”
“他可能还会想,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才拖累我这么晚才有出息。”
“只有你自己立起来,完全靠你自己,他才会正视你。”安景之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