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夫人和大哥真的说了。”他稚嫩的脸庞,严肃的说。
沈小娘愣了一会儿,看了看儿子手中装糕点的盒子。
呆呆的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竹凳上,看着远处发呆。
安春明赶紧把手中的食盒放下,蹲在沈小娘的面前,紧张的问道,“娘,娘你没事儿吧?”
“娘,你是不是不想我去念私塾?你要是不高兴的话我就不去了。”
突然,沈小娘的面庞留下两行清泪。
她抱着埋在自己腿上的儿子啜泣,“娘是高兴,为我儿感到高兴。”
听夫人那意思,她儿子不仅能去念私塾,若是念得好的话,夫人也会考虑让她儿子去考科举。
考科举要花去家中五百两银子,沈小娘从来都没敢想过。
不管董双燕是在糊弄她,还是真有那个意思,沈小娘都对对方感激万分。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让安春明笔直的站在她面前,严肃的交代道,
“以后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好好识字。”
“千万不能辜负夫人和大少爷的期望,知道吗?”
安春明点了点头,“夫人和大哥对我们都很好,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不会辜负夫人和大哥的期望。”
“等我读书识字长大以后帮大哥。”
沈小娘欣慰的笑了笑,“你知道就好,千万不能做那白眼狼的事情。”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你一定要记得,不管旁人怎么说,你心里都要清楚,这家里的家产是你大哥的,跟你没有一分关系。”
她未雨绸缪的说,“不要惦记自己不该惦记的东西,你大哥和夫人已经对咱们够好了。”
她就怕自己儿子读了书,便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
“那日你爹不让你读私塾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有些事娘本不应该跟你说,但是娘知道你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有什么事儿一定要问你大哥,你大哥才是对你最亲的人。”
沈小娘不清楚为什么董双燕会让她儿子去念私塾。
但她知道他们母子俩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董双燕图谋的东西。
如果有的话,那便是忠诚。
不管人家打着什么心思,但他们是切切实实的拿到了好处。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安春明本来就对安景之好感大增,听了沈小娘的话更是连连点头保证。
渣爹当然不止这两个儿子,还有其他的女儿和儿子,但那些跟安景之可没什么关系。
一来原主跟这些人并不熟悉,二来也不是他的任务对象,最重要的是这些,弟弟妹妹实在不是省心的。
他也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去管他们,那是渣爹的事情,关他什么事?
……
“走了二弟。”安景之站在院口等着。
被沈小娘一早就拉起来收拾打扮换上最体面衣服的安春明,乖乖巧巧的跟沈小娘道别后来到安景之面前。
“大哥。”
安景之朝着沈小娘笑了笑,便带着安春明去私塾报到。
他带安春明去的是他原先读过的那间私塾。
路上他还问了安春明几个问题,没想到安春明居然已经被沈小娘教导过,识得一些字,还背了几首简单的儿童诗。
学堂书房内。
简单评估完安春明的基础,白夫子满意的说:
“不错,有基础的话也能跟得上。”
“夫子,那我弟弟便交给您了。”安景之把采买的束修加上五两银子送了过去。
其实本应是家中父母带着孩子登门报名,但是渣爹是个不管事儿的,他娘一心沉迷在棉花的事情。
沈小娘呢,又不适合出面,最后就只能由安景之带着安春明过来。
白夫子满意的收下,“放心吧。”
他又有些可惜的看着安景之问,“真不来学堂了?”
安景之连忙摇头,自嘲的说,“学生确实不是那块材料,就不来耽搁夫子的时间。”
白夫子可不觉得对方是在耽误他的时间,他恨不得学生来的越多越好,这样他才能收取更多的束修。
从白夫子这里离开,安景之带着安春明来到学堂里,把自己以前的狐朋狗友挨个介绍给安春明。
“这些都是大哥的朋友,若是在学堂遇到什么事儿只管找他们。”
这些人跟原主的关系以后会越走越淡,但现在经过他经营之后,也有几个能借银子的好友了。
马金航豪爽的拍了拍安春明的小肩膀说,“你大哥说的没错,有事儿就来找我。”
其他几人也很给面子的说了几句。
让安春明回到教室里坐下,马金航几人围在安景之身边。
“景之,有个事儿愚兄要跟你道个歉,我也不知道我那老爹居然偷偷摸摸就把台球桌打好,还开了一个台球坊。”马金航歉意的说。
安景之大方一笑,“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这整个泽云县开台球坊的人多了是,马兄不必见外。”
其他几个家中也是经商的,这明显的商机很多人都没错过。
马金航开头,其他人也纷纷道歉。
安景之不仅不介意,反而还安慰他们几分。
“这生意摆在那里,人人都可做得,几位兄弟不必多说。”
见安景之如此豪爽大方,其他人更加愧疚。
他们做生意没有安景之正规,主要的是安景之的会员制推出之后,又对整个台球坊进行了一些小小的改革。
就算出了再多的台球坊,但大家心中最正规最好的去处,永远是安景之开的台球坊。
其实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会员已经绑定了一批人,短期内安景之也不用担忧收入。
况且就算他现在拉下脸来又有什么用,除了得罪人之外毫无用途。
安景之不仅大方的表示生意随他们做,甚至还给他们提点,不要盲目的扩张台球桌,否则到时候热度过了可能会亏本。
大家对他更是一番感谢,甚至连课也不上了,带着安景之去酒楼大肆宴请一番。
白夫子见状,也习以为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继续讲课。
第一次来私塾上课的安春明非常认真,是整个学堂最认真的。
白夫子讲了一会儿,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白夫子如此懒散,不是因为他不想管,而是因为根本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