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苏篱几人纷纷回头侧目,陆苏叶瞧着院内的三只兽偶,面露惊奇:“你们也成功了?太好了!”
“快,你那边有何进展?”苏篱放下金纹铜匣,迎上前去。
陆苏叶顾不得歇息几息,她激动地拉起苏篱的手:“我都知道了,如何进入秘境,进入秘境后又该如何行事,我都知道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变色,孟修云拦住了陆苏叶:“且慢,兹事体大,咱们去陆长老书房再说,你且派人去请陆盼兮,大家都得在场才好。”
陆苏叶深吸了口气:“你瞧我,喜得晕了头,听下人们说你们都来了此处,我便连忙赶了来。你说得对,说得对,越是紧要关头,越得稳住。”
众人索性一起用了膳,午膳后,去过黑月林这六人,还有沈堪,陆谦,陆盼兮,齐聚在陆谦的书房。
“苏叶,你说有线索了,快。”陆盼兮也不客套,面露喜色。
陆苏叶点了点头,她环视众人,随即掏出一根长绳,还有一沓字牌,摊在书桌上。
“这不是小孩子的玩意吗?翻花绳?那些字牌又是什么花样?”沈堪好奇道。
陆苏叶笑道:“就是小孩子的玩意。都是幼时我同长姐最爱玩的游戏。起初,我左思右想,翻遍了长姐留下的物件,她房中还有院中的书册画作,没成想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幼时。”
念及先前那本游记,亦是长姐年少时的心爱之物,陆苏叶不禁眼角微润:“最后一片面具碎片破译出来,有一小半数字,在游记里找不到答案,对照旁的书册都没有答案,我便想,是不是这些数字就是数字本身,并不是指代密文顺序。”
苏篱恍然大悟,若真是如此,陆半夏可谓思虑周全。
有了数字,有了密文本,任何人都能破译。
可若只是她与陆苏叶二人才知道的秘密,便又稳妥了许多。
“你快说吧,数字如何和翻花绳联系起来?”沈堪迫不及待。
陆苏叶微微点头,拿起了桌上的长绳,将它首尾系上,又唤了苏篱帮忙双手将绳索撑开:“想必大家幼时都玩过,不同的翻绳动作,亦可看作不同的手势,我同长姐幼时自创了不少手势,为了好记,我二人还编了不少数字口诀,一组数字对应一组手势。”
眼看陆苏叶要比划起来,陆盼兮赶忙用眼神制止了她,沈良何其精明,嘴角挑着笑慵懒道:“这些细枝末节我们可不想知道,你自己记着便是。”
陆苏叶回过神来,险些将连陆家族人都不能知晓的绝密透露了出来,她深吸了口气,每每提到陆半夏,她便激动不已。
“正是。这些手势若对应秘境入口的阵法解密,那字牌又是何意?”沈堪赶忙接话道。
“这些字牌乃是我同长姐识字所用,每家每户都可能有,但顺序,字样兴许有出入。”陆半夏缓缓拿起字牌,从厚厚一摞里挑出十二个字,陆苏叶将这些字念了出来,“先唱后舞再驱疫,入秘境便知。”
在场之人恍然大悟,苏篱心里头的疑惑骤解。先前她还在想,最后一块面具碎片能容纳的信报有限,该如何描述如此繁杂之事物,没想到陆半夏倒是寻了十分巧妙的指代法子。
如此一来,面具碎片就算落入贼人手中,尽数被破译,陆半夏的亲近之人哪怕被威胁,还是能保有性命。
苏篱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阿姐,她虽不似陆半夏运筹帷幄,操心整个家族乃至东洲大陆的安危,可对亲人的爱护之心,对自己的关爱之情,便是一模一样。
苏篱深吸了口气,不自觉上前两步拥住了陆苏叶:“你放心,你长姐如此聪慧,吉人自有天相。”
“好。”陆苏叶心头有千言万语,涌到口边,只是感激地说了一个字。
“好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商议启程了?”沈良倚在一旁,幽幽道。
在场之人对视几眼,最后竟望向了孟修云同苏篱。
“我再多做几个兽偶备用。再给我五日。”苏篱认真道。众人纷纷颔首,谁也不知神兽有多大,但眼下看来,更大些承载的灵气也能越多,如此总归稳妥些。
“那这五日里,本座再多派人采集灵气,同样多集些,以防万一。”孟修云这是同意了苏篱的说法。
“那本座调集人手,咱们五日后出发。”陆谦沉吟道,“这五日正好也推算一番,秘境的入口究竟在方鸣山何处。”
事不宜迟,众人四散开去,各做准备。
“少门主……”眼见孟修云要离开,苏篱唤住了他。
“有事?”孟修云立马侧身,言语间有藏不住的喜悦之情。
苏篱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小心环视四周,迟疑道:“兽偶之事,想请教一二。”
孟修云心下了然:“便去小院那边,讲得细些。”
苏篱心里头着急,这回走得极快,难得她走在了孟修云前头。孟修云盯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笑容,不知不觉,眼前的女子,已可以独当一面,还能保护好自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毫无自保之力,机关术原理不知如何下笔的小姑娘。
一丝酸涩之意打心里头飘过,苏篱一路走来,实为不易,孟修云微微晃头,自力更生是好事,女子亦可以无需总要人护在身旁,更多的应是骄傲与悦意才是。
恍惚间,孟修云跟着苏篱回了小院。
“少门主,你在想何事?”苏篱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孟修云这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自己同苏篱的角色竟像是对调了。
“无妨,你可是有什么发现?”孟修云环顾四周,压低了嗓音。
“我……我也没有想好,但我属实忍不住。你切不要嘲笑我不自量力。”苏篱深吸了口气,眸光坚定地望向孟修云。
孟修云见苏篱如此,神色严肃起来:“你只管说,无需担忧。”
“我们能不能收集足够多的灵气,直接治好受重伤的神兽?兽偶便当个幌子。我总担心还有细作。”苏篱用几近耳语的声调快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