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门主,不,孟夫子,我知道了。”苏篱兴奋道。
“喔?”孟修云坐直了身子,眼含期待,好奇地看向苏篱。
苏篱正欲开口,一时间却又卡了壳,有些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言明,她也不恼,良久,她试探道:“答案就在屋外,在山川河流间,在田间地头,可对?”
孟修云眸中闪过光亮,面露喜色,狠狠点头道:“甚好。”
苏篱亦面露悦色,只是几息后,疑惑之色又攀上了苏篱面颊:“话是如此。可咱们是要实打实去秘境阻击鬼疫,总不能往那儿一站,让鬼疫去参悟自然之道吧?灵气来自万事万物,咱们总不能用万事万物去收集灵气,再将万事万物塞进兽偶。反正我是做不到。”
孟修云轻笑道:“所言甚是。道理是一回事,如何上手,又是另一回事。”
苏篱瞧着他胸有成竹,微瞪着眼:“眼下火烧眉毛了,少门主别卖关子了。五年前你替陆半夏做的铜匣,是否另有蹊跷?依我在秘境所见,那铜匣确实能贮存灵气,难道孟家有什么秘宝?”
孟修云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我当年也是试上一试,依你所言,确实成功了。可光有那铜匣,还不够。”
孟修云顿了顿,那铜匣所用的铜料,不是一般的铜料,乃是孟家祖传的金纹铜,孟家祖上从何处采得已不可考,相传甚至可能是自天外来石上取得。
“还是我幼时发现的。先前赠你那块能掩藏灵气的玉佩,与金纹铜置于一处,若是再遇着灵气,便有不一般的灵气流动,那灵气好似被困于金纹铜中一般。我就想,半夏希望我为她打造能贮存灵气之物,金纹铜恐有此效力。”孟修云缓缓道。
苏篱托起腰间的玉佩,盯着它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如此说来,玉佩像是引子?原来它除了能遮蔽灵气,还能引导灵气。”
言语间,苏篱回过神来,既要遮蔽,便得先引领控制灵气,不让它的气息四散。
“如此说来,收集灵气,贮藏灵气,还有兽偶里引导灵气流转,便都有了法子!”苏篱面上大喜,几息后,又露愁容,“那咱们去何处采集灵气?兽偶用什么用材?”
“可用金纹铜做兽偶内层,外层寻上一种极有韧性的木材,玉佩的玉料置于关节处,至于骨架,铁料即可。”孟修云沉吟道,“玉佩乃是灵玉石,孟家还有些,想来另外四家也还有。”
苏篱循着孟修云所言:“甚好!木材取自树木,想来同灵气极为契合,金纹铜做里衬,贮存灵气,还轻便。铁骨架,加之精心构造,想来是坚固的。”
“何处采集灵气,你可有了想法?”孟修云点拨道。
“有了!便是人迹罕至之处,溪流,深山,峡谷,植被繁茂,生灵旺盛之地。”苏篱眸中清亮不已,“少门主以为如何?”
“不必再问我,我没有什么要教的了。”孟修云一半打趣,一半感怀。
苏篱了然,她不欲深究当日与孟修云独处的时光,眼见夜深,苏篱顿了顿,正欲离去,窗外传来动静。
苏篱下意识握紧了左手的袖箭,警惕地望向窗外。孟修云侧耳听了几息,摆手示意苏篱不要慌张。
“是孟仁。”孟修云言语间略带了分喜色,“直接进来就是。”
几息后,孟仁推开房门,朝孟修云行了个礼,又朝苏篱点头示意。他悄悄看了眼孟修云:“公子,小的是否先行退下,明日再来?你和苏姑娘……”
苏篱撇了撇嘴,心知孟仁是误会了。她轻咳了声:“我们是在聊秘境之事。刚巧聊完了。那我先回去。”
“你若想一起听听,也无妨。孟仁是去查五年前的事,兴许……”孟修云神色严肃起来。
“当真!”苏篱激动地看着孟仁,“你如此急切来寻你家公子,想必是有了发现。”
她亦看了一眼孟修云:“我听完再走。”
孟修云挥了挥手,示意孟仁喝几口茶水,稍作歇息。趁着这会功夫,他将孟仁上次所查,一一告知给苏篱。
“想来孟仁这次回来,是有孟炎的下落了。”孟修云深吸了口气,示意苏篱不要激动。
苏篱瞧着他二人,微张着嘴,她想喝口茶水冷静些,可双手却不住发抖:“所以当年,秘境外围机关出了问题,不一定是孟锦程阿爹所为……”
孟修云缓缓颔首:“还没有定论。”
孟仁闻言,放下茶杯和点心,将口中的吃食赶紧咽下,点头又晃头:“公子,小的此番有了新发现,小的想着兹事体大,还是先赶回来。”
上次离开偃月城后,孟仁快马加鞭,又回了孟家分支,依旧是在偃月城北边,不过比黑月林要近些,约摸五六日的路程。
这次孟仁并未惊动孟家人,只是在那附近私下查访。他带了好些药材,装作游医,一面救治百姓,一面套近乎。
待了几日后,终于打探到些许当年之事。
有一户人家记得,约摸五年前,他们救过一位年轻人。
“那户人家的大娘回忆道,那年轻人是夜里摸去他们家的,绅士狼狈,浑身是土,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坟里爬出来。”孟仁撇嘴道,“这不正好对上了吗。”
“然后呢?可有孟炎的下落?”苏篱急切道。
孟仁叹了口气:“那个年轻人只在大娘家待了几日,便匆匆离去。大娘记得很清楚,那位年轻人甚是奇怪,托大娘留意,是否有司徒家的弟子路过,若是有,一定要告诉他。”
大娘起先以为那年轻人是想寻了司徒家的看病,还暗地里嘲笑了一番,司徒家的弟子是何许人物,怎会动不动就给他一个普通臭小子看病。
没想到过了几日,还真遇着司徒家的了。
大娘腹诽归腹诽,还是同那年轻人说了声,她本以为那年轻男子会去寻司徒家的,没想到他像是极为畏惧,又连夜悄无声息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