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连着问了这么多人都没人见过戚墨，没想到温梨前脚被抓后脚就问对人了，叶依依在蔓蔓耳边说，“好像有蹊跷，这人我怎么记得下午问过呢？”
他们也没问几个人，刚分开没多久，温梨就被抓走了。仿佛是那个人在暗中盯着，只等沈怀跟温梨分开。
很明显，这人的目标就是温梨。
弟子回想见到戚墨时的情况。
“也就是昨天的事儿，这人提着剑就上来了，我还想呢，开楼才几天就有人能冲到顶层，天赋真是不错。本以为他的目标是进入池州小楼，可不想，他冷着脸朝里走，像是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也不跟我们说话。”
沈怀心中了然，戚墨知道池州小楼的环境很简单。
“人呢？”叶文盯着弟子的眼睛，想从弟子的眼神中分辨他是否说谎，“他往里走，你们也不拦着？”
“这一层还在试炼中，按照规矩我们是不能阻拦的，几个师傅的房间都在楼上，也就是说最终通过试炼还得上一层，他往里走，我想是去找门了，当然没阻拦。”
原来楼上还有一层。
沈怀低着头沉思，良久才听叶文说，“咱们也进去看看，戚墨既然能绑架温梨就说明他肯定还在这一层，只要她还在我们就能抓到人。”
“绑架？怎么还会有人被绑架呢？”听到他们对话，弟子很震惊，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不行我得跟师傅说，在这一层是明令禁止伤害旁人性命的，这一层试炼的内容……”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弟子赶紧捂住嘴，眼前这群人也是刚上楼参与试炼的队伍，若是说出了试炼内容被他们发现破解之法，师傅肯定要责怪。
清清嗓子，弟子说，“你们放心吧，在这一层出现绑架斗殴的事情，师傅不会坐视不理的，师傅在楼上也可纵观整栋楼的场景，你们要找的是位姑娘？”
“对。”蔓蔓伸手比划，“大概这么高，长得可好看了，穿了件浅白色的长裙，头上戴着白玉簪子，你看到过吗？”
弟子挠挠头，“那倒是没有，我可以让人帮着找，你们别着急。”
说完他转身去找人。
叶文转身安慰沈怀，“这么看来，在这一层杀人是违反规则的，戚墨不会在这动手，你也能暂时放心。”
“继续找人。”
温梨在黑暗中待了好久，可黑暗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温梨的不耐烦愈演愈烈，要打要杀给个话啊，抓到她就关着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小灵还是系统，温梨有任何想法也不敢直接跟小鱼说，生怕小灵也能听到。
不知何时，门口传来动静，温梨坐直身子。
门外光芒一闪，有人举着烛台进来了。
置身黑暗太久，看到光亮一时之间还有点不适应，温梨眯着眼睛好半天，这才看清了举着烛台的人，是戚墨。
身为小灵的傀儡，戚墨出现在这，也是小灵操纵的。
“果然是你。”
温梨冷笑一声，双手还被绑在一起，她随意搭在桌子上，静静看着戚墨走近，“怎么，现实世界里的大明星不当了，跑到全息综艺里来当个绑架犯？还有这么多观众呢，你就不怕回去被骂？全网黑的滋味你没尝过吧？”
如果温梨此时是观众，应该就可以看到戚墨头顶上的黑化值，可偏偏温梨是综艺中的角色，根本无法看到这虚无缥缈的改变。
戚墨一味的沉默着。
房间里的几个烛台都被点亮，温梨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二楼休息的房间里！
被傀儡线绑住之后居然被带到这来了，温梨很是惊讶。
她被拖行了这么久吗？
难怪身上好几个地方被撞的青紫，刚才在黑暗中就感觉到疼，此刻被烛光一照，青紫的地方更为明显。
可二层是居住的地方，这么多人看着呢，也是绝对不许动手的安全层，戚墨把她带到这来，不利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儿啊！
就在这时，温梨的余光一瞥，就在她脚边还倒着一个人，眼角口鼻都有血迹，看来是已经没有呼吸了。
温梨震惊的抬起头，“你在安全层杀人？”
对面戚墨已经落座，正在摆弄桌子上的茶壶，“在楼上杀的，为防他人发现还是带下来比较稳妥，毕竟是池州小楼的弟子，我在人家的地盘杀了他们的弟子，说不过去。”
声音依旧不是戚墨的本声，还夹杂了一些电子音。
难听的要命。
温梨皱起眉头，“小灵我早就知道是你了，戚墨是你的傀儡，此刻也是你的身体吧，还没做人呢，人的臭毛病倒是学个十成十，装模作样的，难道你要顶替戚墨回去当艺人吗？”
当着她的面就开始演戏。
小灵桀桀桀的笑了几声，黑沉沉的眸光打量着温梨，“不愧是我一开始就选中的人，你比戚墨这个绣花枕头要强多了，如果是你，我也不用费劲弄个全息综艺，你和我合作，总有办法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
温梨丝毫不客气，“实在不好意思，咱俩合作不了，且不说我有系统，就算我没有小鱼，咱俩也不是一路人。”
“人？我还不是人呢。”他张开双臂低头打量戚墨的身体，“这身体我还挺满意的，可戚墨的个人情感太浓，我作为系统压不过他，自然无法接管他的身体。”
“所以你利用全息综艺骗进来这么多人，想要杀了他们取得精神力，你的目的就是造一个完全属于你的身体，小灵，你想做人。”
这是她跟小灵撕破脸之后第一次面对面交谈，中间还夹着戚墨，场景说不出的怪异，温梨几乎无法忍耐戚墨熟悉的面孔，用这样毫无生气的眼神看着自己。
记忆中的戚墨，哪怕是在众人面前演戏，也总会装的温柔万分。
到底还占着一个白月光的身份。
哪怕是到了后期……
“做人怎么了？”小灵一只手攥拳狠狠砸在桌子上，四方的小桌子被砸的抖了抖，连水杯都晃了几下，“我的能力要比狗屁系统主管强的多，他做不到的事儿我可以，我凭什么不能做人？”
“小灵，系统就是系统，你关于人的情绪太多，误导了你。”
“我根本不是系统！”小灵忍无可忍的大喊。
小灵慢悠悠的说，“幻梦之境中你进过沈家祠堂，看到前掌门的牌位了吗？那个叫沈嘉音的女人，你应该还在楼上的试炼中见过他。”
沈嘉音？
怎么还跟沈家已故的掌门有关？
听小灵的意思，像是认识这个掌门。
“我原本是她的器灵。”小灵回忆当年，长长叹了口气，“做她的器灵实在是太难了，被你打碎的玉佩就是她的法器，原本我一直被禁锢在那里。”
“什么！”小鱼激动的在灵台中大喊，“他原本是器灵？！难怪系统主管一直找不到他的出处，他居然是器灵！”
小鱼的喊叫都已经破了音，尖锐的让温梨头疼，可她顾不上，因为她也很震惊。
“你在说什么，沈嘉音明明是……”
“是沈怀的母亲，哦不对，我创造的全息综艺里根本就没有沈怀这个人，我想了许久，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我不知道的人，思来想去，再加上他对你的态度让我明白，沈怀就是沈黎舟，沈嘉音是他的母亲没错。”
温梨人呆呆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那沈嘉音的牌位怎么会出现在沈家的祠堂里？这个全息综艺……是假的，是你创造出来的，怎么会有真实存在于现代世界的人？”
“谁告诉你这个世界是假的？”小灵反问。
这里一定是假的，要撑起全息综艺所需的现代科技绝对一两个人可以办成，至少要一个成熟的科技公司，小灵一个系统，能做的顶多是将这群人催眠，让他们认为自己进入了新的世界。
接下来就是现代科技的力量了。
沈怀跟温梨讨论了很久，觉得这是最大的可能。
也是蔓蔓那句现代科技真厉害，让她开了窍。
虽然还不知道小灵迷惑了现实世界哪个科技公司的高层，但这个猜测跟真相八九不离十。
见温梨开始怀疑自己，小灵非常满意。
“全息综艺的确是我搞的鬼，你们猜测的现代科技也没错，但这个世界的框架本来就是真的，没人说沈黎舟的母亲，是普通人啊！”
既然温梨都能有系统，那沈黎舟的母亲为什么不能有器灵？
沈黎舟的母亲本身就是修仙者，只是误打误撞来到现代，又生下了沈黎舟而已。
这实在是太震撼了。
温梨缓慢地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终视线定格在地上已经死亡的弟子身上。
所以这个世界在许多许多年前是真实存在的，什么古代、修仙，也都是真的，他们只是被送进来体验罢了。
见温梨开始怀疑，小鱼赶紧喊，“别信了小灵的鬼话，就算这里是真的，那也过了很多年了，你不能留在这里，你还得回去跟沈黎舟在一起呢！”
对。
温梨闭上眼，被小鱼的话唤回思绪，她说，“你不用迷惑我，就算沈黎舟的母亲不是普通人，又能如何？我跟沈黎舟相识的世界是真的的，我们……”
“真实的？”小灵冷笑一声，“你别忘了，你是穿书者，是你进入了沈黎舟的世界，你和他们从不是同一种人。”
温梨呆呆地站在原地，戚墨起身走了过来，小灵学着戚墨原本跟温梨相处的样子，想要去牵温梨的手，却被推开。
温梨说，“你不是戚墨，就算你是，也请你保持距离。”
“啧啧，真是无情，有了沈黎舟就不在乎戚墨了，原本你的任务可是辅助戚墨当上顶流，怎么，任务完成了就不在乎他了？真以为你能跟沈黎舟在一起？”
小灵的声音循序渐进，像是在催眠。
“别听别听别听。”小鱼一个劲儿的干扰，“你跟沈黎舟就是天生一对，沈黎舟多喜欢你啊！”
“如果沈黎舟知道他是纸片人，你是穿书者，他会怎么想？”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两个系统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拉锯，顿时疼的出了冷汗，见她难受的蹲下身子，小鱼慌忙闭嘴，生怕她更加难受，可小灵不管不顾。
“对吗？你只有跟我合作，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我有办法让你跟沈黎舟变成同一个世界的人，相信我，我有这样的能力。”
不，不要相信他。
突然脑海中出现一道声音，温梨整个人一顿。
那声音有点陌生，不是小鱼的，也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人。
是个温温柔柔的女人，一听到这个声音，温梨整个人都被温暖包围，那种深入脑海的疼痛也渐渐被缓解，好像是那女人温暖的手在头顶轻揉。
不要相信他，你了解阿舟的，他什么都能办到，他喜欢你。
陌生女人的声音让温梨恢复理智。
现实中，小灵还在说个不停，温梨突然捡起地上什么东西丢了过去，并大喊，“闭嘴！”
小灵一下子沉默下来。
不要被说服。
沉默的几秒过去，小灵哼了一声，“真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他站起身看着面色苍白的温梨。
“给你点时间思考，要不要跟我合作，在那之前你就在这老老实实待着吧，我很看重你的命，也希望你惜命。”
说完戚墨起身离开。
温梨尝试着用令牌跟沈怀联系，可毫无回应。
“小鱼你刚才听到有人跟我说话吗？”
“那不就是我吗？”小鱼无奈，“你是不是疼傻了？”
“不，是个女人的声音，让我不要相信小灵，声音很温柔很陌生，可不知为何，一听到她的声音我就不疼了，也立刻清醒过来，不然我还真撑不下去。”
“女人？”小鱼想了想，“不应该啊，能穿透我和小灵对你的系统提示音，那精神力应该很高，这样的人……也就只有真实沈家的掌门了。”
“沈家掌门不是男人吗？说是前掌门的父亲。”
“前掌门是女人啊！”
温梨一愣，对啊，沈嘉音不就是个女人么？
但问题是沈嘉音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沈黎舟跟小灵都提起过她，怎么会……
总而言之，小灵的野心已经暴露出来，想跟她合作，想做真正的人。
无论哪一个都不可能。
温梨既不可能跟他合作更不可能让他得到真正的尸体，他目前只是个系统就已经能操纵戚墨杀人，若真的有了身体，那还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都能做？
既然是在自己房间，温梨就表现得放心很多，她努力将尸体拖到墙边，还能堵着点门。
躺在床上，她叹息一声，“小灵真的变成人，还会有这些能力吗？她现在的能力太逆天了，我有点担心。”
“系统主管也在想办法处理，你放心吧，不会牺牲你的。”小鱼说。
“我担心的是这个吗？”
刚才的确有一瞬间的动容，是因为小灵说她跟沈黎舟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说沈黎舟是纸片人。
如果让沈黎舟发现这一点，难免会有心理负担。
就是在那一瞬间，差点就被小灵说服了。
要不是有陌生女人的声音加进来，她几乎要答应跟小灵合作，只为了寻求能一直跟沈黎舟在一起的办法。
现在想想，小灵还真是诡辩大师。
这就不是一回事儿。
只是，那个女人是谁呢？
试着尝试联系沈怀再次失败，为了叹息一声换了个姿势，到底是在自己房间，能安心不少，温梨换了个姿势慢慢睡着了。
楼上，沈怀也联系不到温梨，顿时开始着急。
手中长剑隐隐发着光，似乎下一秒就要穿透某个人的胸膛，要不是元贞跟叶文一直在旁边拦着，恐怕真要动起手来。
“我们找了，温梨姑娘的确不在这一层，会不会在其他地方？”弟子看着蔓蔓，“你们是走散了吗？”
蔓蔓已经重复好几遍了，不是走散是被绑架。
“傀儡术，你们沈家有会傀儡术的人吗？她是被傀儡线拖走的，要不是我们跑得快，你们现在只能看到尸体了！”
“这不可能，沈家从不修习傀儡术，目前唯一会傀儡术的人是掌门，但他不问世事已久，不可能对你们试炼者出手，你们肯定是看错了。”
叶依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将蔓蔓拉到自己身后，“哦，就只有你们掌门会用傀儡术，别人都不会？”
“这……到不尽然，只是我们真的已经找了一圈，没有人啊！”
叶文说，“温梨应该不在这一层了，我们往楼下找。”
“诶，你们不继续试炼了吗？别耽误时间啊！”
“试炼哪儿有朋友重要！”蔓蔓忍无可忍大喊，“谁要进你们这个没人情味儿的小楼！滚开！”
“诶，你这人！”
弟子后面的话都被沈怀杀人的目光堵了回去，他低着头让开身子，默默嘀咕，“这都什么人啊！看不上我们池州小楼别来试炼啊！”
傀儡线的动作很快，一瞬间就被带走，蔓蔓等人并没看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