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安的双眼里一丝笑意也无,凛冽的如冬日的寒风。
此时的林暮安,再也没有往日的平易近人,如一头凶狠的狼,随时准备咬断人的脖子。
沈氏和乔嬷嬷都被林暮安的气势镇住了。
等到这些人全部离开,沈氏才软着腿坐到窗边的榻上。
须臾。
“咣当——啪!”
“混账!”
“都是混账!”
妇人的怒吼声回荡在松涛院上空:“林暮安!江景珩!你们别想得意太久......呵呵呵,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在屋内传开,松涛院上下全都一脸恐惧的看着主屋的方向。
本心居。
“嬷嬷,你带人先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吧,重新登记造册,归类放好。记得在外面落锁。”林暮安抱着一箱子东西,一回来,就吩咐单嬷嬷带人收拾嫁妆。
进了书房,看着跟过来伺候的月白。
“大公子呢?”
“回大少夫人,大公子出去了。”月白笑着回道。
林暮安忽略月白暧昧的眼神,坐到书桌旁,摊开纸笔。
悄声嘀咕:“怎么又出去了,嫁妆不要啦。”
月白没有听清:“大少夫人?”
“没什么。”林暮安摇摇头:“你去准备些热茶来,再让小厨房做些点心备着,省的大公子回来没得吃。”
月白躬身:“奴婢这就去。”
林暮安打开盒子,想了想,又给合上了。
“雪青在吗?”
雪青一听传唤,立马进来。
“大少夫人,奴婢在。”
“最近,扶光可有去晚香堂?”林暮安问道。
“回大少夫人,老夫人寿宴的晚上去了一次,刚刚,奴婢瞧见,又出去了,想必去了晚香堂。”雪青回禀道,想了想,多少不放心:“大少夫人,我们真的不管任由扶光将消息传过去?”
“可以管了。”林暮安知道雪青的关心:“现如今,侯夫人的人咱们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即便不能除尽,那些人也都撵到了外院。等到再把那边的人手一清,咱们就可以放我们自己的人了。”
“你让月白去告诉赤羽,时不时的在扶光面前晃一晃,到时候少不了她的好处。”
雪青一听,眼睛亮了:“夫人可想到了法子?”
林暮安点点头:“还有一个月就是春日宴了,侯夫人必定会想法子将这个差事落在我头上,这个差事,我不能接。”
雪青糊涂了:“大少夫人,为何不接?这可是在人前露脸的好机会。”
“我刚从她那里夺了先侯夫人的嫁妆,她能给我什么好差事。况且,我若是接了,二房和侯夫人做出点出格的事来,办事不力的名声可就落在我头上了。”
雪青这才恍然大悟:“可怎么推掉呀?”
“这个......我还没太想出来,要不我再装一回病?”林暮安不确定道。
“大少夫人,哪有人总装病的,这样没病也病了。”雪青哭笑不得,有的时候对大少夫人突然冒出的孩子气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况且,玉髓可就在这呢,你要是让她知道你装病,等着她训你吧。”
林暮安想到这段日子吃药的经历,可怜巴巴的吐了吐舌头:“咳,这个后面再说。”
“你们让赤羽多在扶光面前晃晃,最好由扶光的嘴,激起二房想要筹办宴会的心,自己抢了去。这样也不需要我们出......”
“大嫂,你在吗?”
“月白,大嫂在不在?”
林暮安二人正在说着话,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
林暮安听出是江桑宁的声音:“雪青,去看看。”
二人还没走出书房,江桑宁已经闯了进来。
一见到林暮安,江桑宁眼泪就下来了。
“大嫂,你快去看看......看看我哥,他要被我爹打死了!”
“什么!”林暮安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雪青,你赶紧去老夫人处,单嬷嬷你帮着玉髓准备伤药。”
“桑宁,你别急,咱们现在赶紧去,你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侯爷怎么打起你哥了?”
“我听江夏说,今日我哥出去,碰见了姑姑家的表姐在街上被一群男子围着,那为首的男子行为轻......轻佻,他......他不仅扬言要......要娶我表姐做小妾,还......还拿他......他那脏手碰......碰我表姐。”
江桑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但好在条理清晰,说得足够明白。
林暮安怎么没想到,江景珩这一出去就干了一件大事儿。
只是,这怎么来看也是为自家人打抱不平,侯爷还要打人?
“你哥打了谁,打的重吗?”
到了前院门口,林暮安突然拉住江桑宁,问道。
“是乐安伯府的小公子,至于打的如何,我......我也不知道。”江桑宁磕巴道。
林暮安看江桑宁那闪躲的眼神,再一想江景珩的武力值。
心里道:江景珩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来不及多想,林暮安立马跑了进去。
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江景珩倔强的趴着。
林暮安心里一抽,抬头扫了一圈。
江侯爷手里拿着铁鞭,而旁边站着脸带泪水,眼中带笑的沈氏。以及丫环婆子小斯数名。
而江景珩身边,跪着泪水涟涟的女子。
许是她的闯入,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
林暮安也看到了那女子的模样,与江老夫人有五分相似。
想来,应该就是江桑宁嘴里的表姐了。
“林氏,这里是前厅,你一个内宅妇人,来做什么?”沈氏一看见她,便没有好脸色,呵斥道:“这里有我和你父亲在,你还是回去吧。乔嬷嬷,送大少夫人,大姑娘回去!”
“回母亲,儿媳的夫君在这里被打了,儿媳不在这里,那要在哪里?”林暮安不让半分:“难道母亲,想看着我在后院哭哭啼啼?”
林暮安躲开乔嬷嬷的拉扯,清亮的眸子泛冷,上前半步直视江侯爷:“父亲,今日儿媳斗胆,敢问我夫君究竟犯了何种军纪,要用铁鞭责打?”
梁江侯爷此时怒气还没消,再被林暮安这一责问,话中带恼:“林氏,江景珩是本侯的儿子,本侯如何管教儿子,不是你该问的,你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