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缘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
许佳允嗔她一眼。
阿缘憋住笑,走过来摸摸年年的头,“年年,你别问啦,你再问你妈妈要脸红啦!”
年年眼珠子瞪得圆圆的,看了看阿缘,又看向许佳允。
面对儿子这样天真无邪的眼神,许佳允无奈扶额。
“儿子,你别听你花奶奶胡说,妈妈和你柯庾叔叔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年年歪了下脑袋,“可是花奶奶说柯庾叔叔喜欢你。”
许佳允:“……花奶奶胡说的。”
“妈妈。”年年上前,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许佳允的脸,“柯庾叔叔长得很高也很帅,而且他对你很好,对我也很好,如果是他当我的爸爸,我也会很开心的。”
许佳允愣愣地看着年年。
年年收回手,两只小手背在身后,小脸神情十分认真,“妈妈你也26岁了,花奶奶说你这个年纪再过两年就是剩女啦,所以如果你也喜欢柯庾叔叔,要勇敢一点哦,因为我也喜欢柯庾叔叔。”
许佳允哭笑不得,“宝贝,你误会了,我……”
”好啦,我知道妈妈害羞,反正我的态度已经传达到位,剩下的妈妈自己看着办啦!”年年摆摆手,冲着许佳允眨了眨眼,“反正只要妈妈开心,年年就开心!”
小家伙说完,屁颠屁颠地跑了。
许佳允呆了几秒,反应过来,无奈地笑了,“他怎么知道柯庾喂我吃糖的?”
阿缘憋了半天,总算到她发言的时候了。
“上次你不是低血糖晕倒嘛,柯医生给你喂糖果的时候年年也在啊,而且何止是喂糖果,柯庾老师抱着你的时候,年年跟小尾巴似的一路跟着,到了房间啊,柯庾老师给你盖被子,年年给你脱鞋,一大一小,把你照顾得可好了,我在旁边看着你们真像极了一家三口呢!”
许佳允听完,沉默了。
脑海里浮现柯庾那张俊逸斯文的脸庞。
思绪不禁飘远,一些回忆也被勾了出来……
六年前她在迟雨和阿缘的协助下,从那场大火里死里逃生。
在逃出来之前,她冒险让迟雨帮自己把芯片取了。
没有麻醉,她痛到过呼吸几乎晕厥,引发了假性宫缩。
之后连着三天颠沛流离,避开了火车站,坐黑车坐大巴,走海路时,遇到强台风,她出现了腹痛,孩子有了早产迹象。
她以为自己要保不住年年的时候,花婆婆出现了。
那日花婆婆刚好出岛进药材,乘坐的同一艘船。
多亏了花婆婆,许佳允暂且保住腹中的胎儿。
但许佳允头上的伤口感染,高烧不退,如果不及时得到治疗,很有可能一尸两命,情急之下,花婆婆便将许佳允带回夕阳镇。
中医博大精深,许佳允在花婆婆的治疗下,伤口感染的情况控制住,日渐好转。
但是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加上那次的逃亡和伤口折腾,保胎到八个月还是早产了。
早产加难产,花婆婆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保住她们母子。
年年生下来不到4斤,肺部发育不全,急需送新生儿科。
柯庾就是那时候出现,阿缘和迟雨抱着年年坐上柯庾的车赶去市里的医院。
年年在新生儿科住了一个月,柯庾在那一个月里一直亲力亲为,他除了是年年的主治医师,还几乎承担了年年爸爸的所有工作。
而许佳允因为那次难产身体亏损严重,尤其是当年强制取芯片,加上伤口感染,她落下了严重的头疼病。
只要遇上阴雨天,她就会头疼难忍,疼得最严重的时候,呕吐不止,休克。
花婆婆这些年一直在帮她调理,终于在这两年,头疼的毛病减轻了许多,现在除非是非常恶劣的天气,她基本不会再犯。
只是她的低血糖一直没能完全调整过来。
上次晕倒是她带年年去市里体检,出门比较赶时间没吃早餐,在医院低血糖犯了,柯庾先喂她吃了颗糖,倒不知只是一个正常的举动,竟让年年误会了。
不过柯庾确实这些年总在他们母子需要帮忙的时候及时伸出援手,也难怪阿缘甚至花婆婆迟雨几人都极其看好柯庾。
确实,柯庾样貌出众,又是非常出色的儿科医生,人还体贴温柔,总之,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很符合女人对另一半的需求。
柯庾确实挺好的。
但是许佳允目前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我们签证下个月就下来了。”许佳允从回忆里抽离,轻声道,“到时候我们去国外定居,没有特护情况是不会再回来了。”
闻言,阿缘一愣。
也是,异国恋没好结果。
“可惜了,柯医生那么帅,医术又好,年年对他认可度又那么高……”阿缘嘀咕着,越说越有种刚粉上的cp突然be了的感觉。
阿缘叹声气,“算啦算啦,说不定国外美男更多,我们允允魅力无敌,柯医生注定只是个过客啦!”
许佳允:“……”
她把剩下的中药喝完。
还是一如既往的苦,苦得她忍不住皱眉。
“以后在年年面前不要口嗨,他心智比同龄孩子早熟,我不希望他总是为了我压抑自己真实的想法。”
阿缘愣了愣,有些抱歉地点头,“对不起,我总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没想到对年年会造成影响。”
“我不是怪你。”
许佳允轻叹一声,抬眼望向窗外,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年年一直都很懂事,但太懂事就容易委屈自己,我更希望他能单纯天真一点,童年只有一次,作为妈妈,我只希望他能健康平安,无忧无虑地长大。”
话题又绕回来了。
刚刚年年在,有些话阿缘不好直接问。
现在倒不用顾虑了,阿缘问得直白,“年年是越长越像裴先生了,就算我们再小心也怕有个纰漏,万一裴先生和你抢年年的抚养权怎么办?”
“他抢不了。”许佳允笃定道。
阿缘不禁好奇,“为什么?”
“六年前我们领了证。”许佳允看着阿缘,“虽然这段婚姻让我恶心,但它是法律认可的,既没有离婚,何来的争夺抚养权,我们最多只算分居。”
阿缘惊了,“可,可是三年前裴先生不是已经和蒋姳办了婚礼了嘛?当时全国都在报道,那个热度远超你们当时那场婚礼,你不是也看到了嘛……”
闻言,许佳允冷冷勾唇,“那新闻上不也写了吗?裴桑屿是丧偶后再婚,并不是离异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