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你们想不想赚钱?”吃过晚食,张知把大娃和二娃聚在一起商量。
张大娃笑道:“咱家现在能有啥卖的?你不会真想去卖野桃吧?”
张知摇头,指着堂屋桌子上摆的百合花:“我们卖花。”
张二娃仰头看了看天色,“还没天黑了,你就开始做白日梦了?”
张知不答反问,“这花鲜艳不?”
张大娃看了一眼橙红的花朵,迟疑的点了点头。
“县令儿子要成婚了,是不是需要一些鲜艳的东西布置新房?”
大娃二娃一想,觉得很有道理。
张二娃适时提出问题,“可是爷爷肯定不会同意我们独自去县城的,谁能说动你爹我爹?”
三人安静了一瞬,纷纷抬头看向张信粮。
张信粮:“?”
一大早张知就醒了,张信粮带着大娃二娃去摘花,自知是累赘的她没跟着。
张知仔细的洗漱干净,让她娘用红头绳给绑了两个包包头,透过铜镜看着可爱的脸庞满意极了。
叔侄四人坐船去,直奔县衙侧门,正好遇到采买完要进门的管家。
“爷爷,那位爷爷,您等等。”张知及时喊住了人。
徐管家回头,瞅了一眼来人,“有什么事?”
张知殷勤的将花递过去,笑眯眯的道:“爷爷,听闻府上要办喜事,您要花吗?”
她特意嘱咐了幺爹折两支开的最好的,其它都折将开未开的花苞。
徐管家觉得这小孩还挺有礼貌,脸上严肃的表情放缓了点,“这是……百合花?”
张知还未回答,一辆马车缓缓地进了巷子,丫鬟掀开帘子,妇人的声音传出来,“怎么回事?”
“夫人。”老管家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夫人?这应该就是县令夫人了吧!
张知举着手里的花,学着老管家恭敬的行了个礼,脆生生的说道:“夫人,我是来送花的。”
“送花?”妇人笑了笑,指挥丫鬟将人带到近前来。
就见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裳,梳着包包头的小姑娘走近,白皙的脸上还有婴儿肥,笑的时候,两颊上便会浮现出一对深深的小酒窝,眼睛清澈明亮,闪烁着孩童特有的好奇与纯真。
县令夫人顿时起了好奇之心,“这么小就出来卖东西了?”
“夫人,不是卖花。”张知仰着小脑袋道:“爷爷奶奶常说县令大人是位好官儿,廉洁奉公,勤政爱民,我们才能过好日子,我就一直想能送些什么感念大人的恩情,昨日听闻县令公子成婚的消息,今日一早就遇到了这百合花,我想一定是上天的指引,让我将花献给少爷的,祝少爷与未来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张知这番话,县令夫人听了自然高兴,“你这小丫头倒是有心了!徐管家,多给些赏钱!”
县令夫人又看向小丫头后面的两个男孩子,虽然穿着贫苦,但目光清正,想来家里教养的很好,又开口道:“给几个孩子拿些喜糖喜饼。”
“夫人,这些花不要钱。”张知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
“傻孩子,你的花我收了,给你钱去买花戴。”
“谢谢夫人。”张知高兴的道谢。
“母亲,小姑娘有颗赤诚之心,我也要赏些钱给她买花戴。”没想到县令公子也坐在马车里,跟着凑趣。
“谢谢少爷,少爷与少夫人一定能白头到老,儿孙满堂。”听到还有赏,张知的吉祥话不停地往外冒。
等县令夫人的马车进了门,徐管家递了两个荷包给张知,“你这小丫头,嘴好巧,多给你拿些喜糖喜饼甜甜嘴。”
“谢谢爷爷。”张知喜气洋洋的接过荷包。
张信粮佩服的看着张知,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提着一筐喜糖喜饼离开县衙,都不敢细看荷包里有多少钱。
刚到家门口,就见老王氏站在屋檐下,手中的烧火棍挥舞的虎虎生风,“一早上不见人,跑哪里野去了?”
叔侄四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没告诉爷爷奶奶吗?”
瞄了一眼堂屋坐着的爹,张新粮打了个寒颤,笑容谄媚的道:“娘,你看这是啥?”
老王氏瞄了一眼篮子里满满当当的点心糖果,心跳漏了一拍。
“你去偷东西了?你竟然带着自己的侄子侄女去偷东西了?”
张信粮:“……”
“奶奶,我们去赚钱了,你听我细说。”张知在她奶越想越奇怪之前赶紧打断。
一家人堂屋坐坐好,张二娃就绘声绘色的诉说起来,张大娃不时点头附和一声“确实”、“对”、“没错”。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说了段相声呢!
老王氏听的一脸不可思议,“你说谁?”
“县令夫人!奶,我都说了三遍了。”张二娃忍不住抱怨。
老王氏感叹,“那可是县令啊……”
众人听了都不住点头,佩服的看向张知。
普通人路过县衙都恨不得绕着走,更何况见到那样的贵人,还说了那么长一段话。
张知将荷包里的银子倒出来,砸在桌上丁零当啷响,众人才感觉到几分真实性。
白花花的银角子。
老王氏用小戥子称了称,笑弯了眼道:“足有八两呢!”
“哎呦,知了,你是会来财的福星啊,出去一趟就是几两银子进账。”老王氏说完将张知搂在怀里好好揉弄了一番。
张知被奶奶的一番动作弄得哭笑不得。
最后,交公一半,又给张信粮、张大娃、张二娃一人发了四十文的工钱。
一家人嘛,就高于市场价格一些,哈哈!
大娃二娃还在乐呵呵,长辈们纷纷瞄了上来。
张信山对大娃道:“让你娘替你收着,攒着以后娶媳妇用。”
张信水也看向二娃,哄道:“来,爹帮你收着,以后给你买肉吃。”
大娃二娃欲哭无泪,捏着铜钱不撒手,哀嚎道:“你们怎么不要知了的?”
“知了聪明,自己能拿主意,你们能行吗?”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知了的银子他们拿不到,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了。
最后,经过一番鸡飞狗跳的斗争,大娃二娃拥有了自己拿钱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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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娃赚到了钱,总心心念念地想再去卖一次,一直在张知的耳朵边念叨,“知了,咱啥时候还去卖花呀?”
张知无语,都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了。
“这两天不行。”
“你前天、昨天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张知被烦得不行,“等到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