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天怎么去找雾姬了?”想起今天的异常,宫远徵询问。
宫蕴徵面色如常:“老执刃突然遇害,我担心雾姬夫人过度悲伤,去宽慰她一番。”
宫远徵:“我知道姐姐心软善良。”
连一个侧室都会去怜悯宽慰。姐姐对待宫门的嫡亲与女眷,一向很好。
听弟弟这么以为,宫蕴徵有些担忧,这么单纯的弟弟,以后若被人骗了可怎么好?
随即她又想到今日收获。
铭雾姬果然知道宫唤羽没死。
她以试探铭雾姬身份为掩护,只提了老执刃,没有提宫唤羽。
铭雾姬也没有提,就算说到子羽弟弟,也没有提这个平日里对子羽很好的哥哥。
除非……在她的潜意识认知里宫唤羽还活的好好的。
想要知道铭雾姬是不是宫唤羽的同伙,就要看她接下来的这几天有没有行动了。
宫唤羽为人心思缜密,武功高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或许铭雾姬也不是他的同伙,她是被他利用,另有身份也说不定。
次日一早,角宫侍女来徵宫禀报:“上官姑娘做了一桌佳肴,想要请二小姐于午饭时分,前去角宫一同用餐。”
坐在廊下,望着院中树冠的枝繁叶茂,宫蕴徵轻道一声:“知道了。”
侍女行礼告退。
穿着一身青色刺绣衣衫,看树叶间隙落下的光束在土地药植上打下斑驳,宫蕴徵意味不明:“主人的架子倒是拿的稳稳的。”
角宫,站在屋内用来隔绝茶室的凭栏前,望着桌子上鲜香美味的佳肴,宫远徵注意到摆在旁边的四碗米饭。
他看向邀他和哥哥入座用饭的上官浅,故意道:“我们只有三个人,上官姑娘一个人吃两碗饭啊?”
被嘲讽能吃,将手中的糖醋鱼端上桌,上官浅抬头无辜望他:“徵公子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理应和我们一起用餐。”
宫远徵脸上笑意瞬收,神色变的冷硬。
不等少年威胁,上官浅笑意盈盈的起身,看向他们身后:“蕴徵妹妹来了?快过来坐下一起用饭。”
宫尚角与宫远徵回头,看到刚进门的宫蕴徵走到他们面前。
宫尚角面上不显喜怒:“你邀请了蕴徵妹妹?”
“是。”上官浅笑的温婉:“我想着我和蕴徵妹妹都是女眷,且角公子和徵公子平日里忙于宫门事务,便想着认识一下,说不定我和蕴徵妹妹能够相处的很好,在平日里也可以一起打发闲暇时光。”
听她一口一个“蕴徵妹妹”,宫远徵眉间戾气显现:“别再这样叫我姐。”
他之前就警告过她,别把她的小心思耍在姐姐身上,看来,她根本没有听进去。
或者,她在挑衅他?
“我……只是想要和二小姐熟悉彼此罢了。”上官浅面上无措,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少年如此动怒。
“罢了,总归要熟悉的。”宫尚角看向上官浅:“只不过以后不用特意请蕴徵妹妹前来用餐,角宫也是蕴徵妹妹的家,她什么时候来都是方便的。”
上官浅看向宫蕴徵,颇有忐忑:“是我生分了。”
“无妨,”宫蕴徵嗓音温柔:“上官姑娘初到角宫,有些事情不知道不习惯也是有的,一家人以后多多磨合就好了。”
上官浅柔声:“多谢二小姐。”
四人落座。
上官浅做了四菜一汤,且全部都是荤腥。
虽然色香味俱全,使人闻之食欲大开,宫尚角却也只给宫远徵夹了两块肉,再没有动过筷子。
宫蕴徵安静用餐,听着弟弟与上官浅对话间明争暗斗的争宠。
二人的对话若是在旁人听来只怕是想要发笑,可听在她的耳朵里只觉得无锋刺客虚伪、善于攻心。
宫尚角更是在一旁无奈叹气。
见上官浅道出他为何只食炖汤不食完整鸡鱼的准确原因,宫尚角在江湖杀伐中沉寂多年的心,不可避免产生触动,向她要了一碗炖汤。
见二人暧昧丛生的这一幕,宫远徵气都气饱了。
暗恨这上官浅果然有能耐,竟能引得哥哥心软!
他看向对面的姐姐,却发现姐姐自始至终安静用餐,一句话也未说。
哥哥被这女人迷惑,姐姐好歹说句话啊!
见姐姐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宫远徵开口要汤,却在哥哥将上官浅给他呈的汤递过来时,只感觉这汤中满是上官浅对哥哥的情谊,让他看着都烦,出言让上官浅重新给他盛一碗。
将手中的汤递给宫远徵,上官浅温柔询问身边的宫蕴徵:“二小姐也要来一碗汤吗?”
宫蕴徵拒绝:“我自小不喜炖汤。”
“这样。”说着,上官浅给自己盛了一碗。
饭桌上一时没了声音。
上官浅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汤,突然道:“我听说商宫的公子还未成年,是以商宫现在由大小姐统管,暂为一宫之主。”
宫远徵皱眉:“你想说什么?”
他察觉到了非常危险的味道!
“没什么,”上官浅放下手中的碗,面上满是无害,“我只是好奇,徵公子也未成年,可为什么……”
“身为弟弟当然要保护、照顾好姐姐。”少年脸上满是骄傲:“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上官浅笑容凝固,有些低落:“我没有弟弟,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是吗?”宫远徵好整以暇的挑眉:“我还以为你是要以徵宫宫主的位置,挑拨我和姐姐的关系。”
见上官浅面上尴尬一瞬:“徵公子误会了。”
宫蕴徵解释:“我在医术用毒上没有丝毫天赋,且身体羸弱不能劳累,这些年一直都是远徵在照顾我。”
上官浅看向宫蕴徵,真心实意道:“二小姐有这样一个弟弟很幸福。”
宫蕴徵朝她笑笑。
餐用的快要差不多时,上官浅问:“不知味道如何,可还合你们的口味?”
宫远徵看她,意有所指:“如鲠在喉,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