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夏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自家事儿,虽说是烦苦之事,到她嘴里说出来倒跟打趣的玩笑似得
“只顾生孩子,大的小的生了一大堆,姨娘就只顾躲懒,合着全丢给我带了,给我烦的……这辈子都不愿再要孩子了!”
一堆人听的乐了半天,吕瑶笑道
“谁家这么好,愿意娶你这样不想生养的,若是遇上,也是真情实意了!”
惜夏转着眼珠,忽大笑道
“我嫁给太监不就好了!太监做了高位既有些地位,又不用生孩子,两全其美!”
她向周边看了看,忽盯上身旁卜安
“我瞧卜安就比外头那些臭男人好多了!!”
卜安一听,吓得连忙放下手中茶盏,哆嗦着问道
“姐姐可别打趣我,说的可真?”
众人不知何意,还一头雾水呢,谁知惜夏点点头,笑的热烈
“当然是真的!要嫁,还不如嫁给卜安呢!卜安生的漂亮,性子又好,你看咱们姐妹怎么闹他他都不恼,这样的好脾气哪里去找去!”
这话可把卜安激动坏了,连忙拉过惜夏的手指天发誓道
“若姐姐这样说,我,我可当真了!我可得向君上去请旨,把你许给我!”
驻月瞧着这两人忽然就登对了!惜夏天性活泼不拘小节,卜安又温柔体贴百依百顺,这两人……还真是绝配。
“你们当真啊?这婚配一事不可乱说。”
驻月问道。
“你们不会一时兴起吧?”
吕瑶也问。
“一时兴起又如何?身边好男人甚少,几乎没有,卜安比那些薄情寡性之人强多了!”
“我的好姐姐!”
卜安抓着惜夏的手不肯放,连连点头感谢
“我,我见了君上定开此口!没想到我卜安如此好运,竟能娶姐姐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子为妻!我,我定好好待你一辈子!”
“哎哟!你们两个还能走一块儿,我们真是没想到,”
吕瑶连连恭喜
“若办了喜事,怎么也得叫我们呀!”
“瞧你们……原就想说些乐子,怎把自己给送出去了。”
惜夏难得羞涩,瞧着卜安又笑道
“与其寻些不着调的,不如你呢!我也乐意。”
众人正恭喜呢,嬴政来了。
“聊什么呢,”
众人见国君来,立马收了笑声,齐齐起来行礼。
“刚才还听你们聊的高兴,逗得伏越直笑,怎么孤一来,你们都不笑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不敢先回答,秦王的脾气原就阴晴不定,这会儿看着高兴,谁能料到待会儿会不会就翻脸了。
“君上,这会儿正等着您来呢。”
驻月笑着朝卜安挤挤眼
“卜安说有事需向您请个旨意。”
“什么?”
嬴政笑眯眯地坐到床边,见跪在前头的奴才们脸上笑意还未散去
卜安机灵,见驻月给开了头,立马跪下请指道
”君上,奴才想娶惜夏姑娘为妻,还请君上允诺!”
嬴政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瞧了驻月一眼,见她笑的正甜,还连连跟着点头叫嬴政答应。
嬴政瞧了眼卜安,又瞧了眼正乐的惜夏,忽就明白了一切,他大笑道
“你们二人既然有这样的心思,那孤岂能不答应,也算是成就一桩好姻缘了!”
他难得在奴才面前笑的高兴,惜夏几人瞧国君非平日国君,一时间瞅着他的笑脸也没反应过来。
“惜夏,怎么还不谢恩呢,君上同意你跟卜安的婚事呢!你们既得国君点头,也不用再听他人闲言碎语,得早早办喜事才好!”
“哎,好!好……”
惜夏拉着卜安直谢恩。一群人闲聊着竟聊出了一段好姻缘,这令驻月也没想到,待这几人退下独留嬴政和驻月在屋内时,嬴政才不解地问
“你觉得他们两人能在一块儿?卜安可是身有残缺。”
“这有什么,惜夏不介意,卜安也愿意,怎么就不能在一块儿了。”
驻月说道
“惜夏有句话说的倒很对,与其选个不会疼人的完人,倒不如选卜安这样知心知暖之人,卜安心地淳朴善良,定会一直对惜夏好的。”
嬴政瞧她说的头头是道,忽又皱眉问道
“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在指桑骂槐呢?说孤不会疼人?”
“我可没有。”
驻月笑道
“您怎有空过来?朝堂之事不忙吗?”
“忙啊……”
嬴政坦言
“忙了许久,但一想到今日还未见过你,便寻了些空闲过来瞧瞧,怎么?要下逐客令?”
驻月皱着眉瞧了眼前的秦王一眼又一眼,左看看,右瞧瞧,似乎在研究什么。
“怎么了?”
因为昨夜赵协的话,叫嬴政此刻对驻月这细细打量的眼神有了几分忌惮。
“君上您今天似乎有些奇怪。”
这话一出,嬴政更是紧张。
“哪里不一样?”
他的眼睛也不再看她,而是心虚地飘到了其他地方。
“今天为何这般贫嘴?而且心情也好,见了惜夏他们也不板着脸,寻常都吝啬笑容,这会儿倒是慷慨。”
“孤哪是笑给他们看的。”
嬴政见驻月没有起疑,才又安心地笑起来
“孤来见你,总不能板着脸吧?”
他又看了看驻月的膝盖
“腿可好些了?御医可有来瞧过?”
“刚换了药,今个儿倒是不疼了,就是包着不便下地,躺了两人我便觉得浑身酸痛,又瞧院里的芙蓉花开的正盛,想去瞧瞧……”
“这简单!”
嬴政忽起身伸出手
“孤抱你过去不就好了。”
“别别别……”
驻月连连摆手
“您国事繁重,怎可做这些,我透着窗子便能瞧见一些,无须叫您劳累。”
“这也算劳累?”
嬴政不以为意
“孤虽是君王,也是男人啊!抱你走这么两步路能累到哪里去。”
嬴政边说边命人将房内的贵妃榻搬去了庭院,又抱起驻月,眼下虽有其他奴才在侧,嬴政似乎也不忌惮他人传出去,只顾抱着驻月往外头走去。
李善全瞧这情形,连连呵斥奴才转身不许看。
“我记得之前您还是说我太重,坠的您手酸,这几日我又多吃了些,大概……大概更重了。”
嬴政抱着驻月去那芙蓉花下,将她轻轻放在榻上,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
“有些分量才好啊,这些重量倒叫孤心头万般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