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轩,你怎么来了?”我看到来人,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曹景轩快步走进屋内,反手关上房门,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我听闻宫外瘟疫加重,许多百姓苦不堪言,便猜想你这里或许会有法子。”
我点点头,将手中的布包递给他:“这是刘公公冒死送进宫的民间偏方,或许能救人于水火。”
曹景轩接过布包,打开细看,眉头逐渐舒展:“这些草药并不难寻,只是……”
“只是太医院根本不屑于用这些偏方,对吗?”我接过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懑。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王太医,他一向心系百姓,或许会愿意一试。”曹景轩说着便要动身。
“等等,”我拉住他,“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我们需要先找到足够多的草药,否则王太医就算有心,也无力回天。”
曹景轩沉吟片刻,点头道:“你说得对,是我思虑不周了。只是如今宫中戒备森严,想要弄到这些草药,恐怕不易。”
我咬了咬牙,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我去找内务府的马公公,他那里掌管着宫中所有物资,应该会有办法。”
我带着一丝希望来到内务府,却见马公公正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品着茶。
“娘娘今日怎么有空到老奴这里来?”马公公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眼神中却满是轻蔑和不屑。
我深吸一口气,将写着药方的纸张递给他:“马公公,我需要这些草药,还请您行个方便。”
马公公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药方,冷笑一声:“娘娘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民间偏方?这些东西怎么能用在宫里?万一出了事,谁来担待?”
“马公公,人命关天,这些草药或许真的能够救人,还请您以大局为重!”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量平静地说道。
“娘娘这话说得轻巧,这些草药虽然普通,但也要花钱购买,万一这些偏方没有效果,岂不是浪费了库银?”马公公斜睨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娘娘还是不要再为难老奴了。”
我心中一沉,知道今日怕是难以说服他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去找。”我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我就不信,偌大的皇宫,难道还找不到几株草药?
我握紧药方,几乎跑着离开了内务府。心底的希望一点点熄灭,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百姓受苦受难吗?不,我不能放弃,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我漫无目的地在宫中游走,最后竟来到了御花园。初秋的风带来一丝凉意,吹得满园的花草摇曳生姿。我心头一动,或许,这里能找到我需要的草药?
我蹲下身子,仔细辨认着每一株植物。藿香、佩兰、艾草……一些常用的草药零星地散布在花圃边缘,我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采摘下来。可是,我需要的药材种类繁多,数量巨大,仅凭御花园里这些零星的草药,无异于杯水车薪。
难道真的走投无路了吗?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太医院!对啊,太医院里一定储存着各种各样的药材,或许他们能帮帮我!
我满怀希望地来到太医院,却吃了闭门羹。赵太医冷冰冰地告诉我,太医院的药材都是为皇亲国戚准备的,绝不可能用在那些“贱民”身上。
“可是,那些草药只是民间偏方,并没有经过验证,万一……”一个年轻的太医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住口!”赵太医厉声打断他,“太医院自有太医院的规矩,岂容你随意置喙!还不快去整理药材!”
年轻太医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心中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
“娘娘还是请回吧,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当差。”赵太医下了逐客令,我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开。
难道真的要放弃吗?不,我决不放弃!我握紧手中的药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救治百姓的办法!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婉兮,你又在做什么傻事?”
我猛地回头,看到曹景轩站在不远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我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景轩。他听后沉默不语,眉头紧锁,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景轩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婉兮,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见不得百姓受苦。可是,这件事太危险了!那些草药真的有效吗?万一出了差错,你担待得起吗?”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我无力地反驳道:“可是,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吧?”
“我知道,可是……”景轩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婉兮,听话,放弃吧。你已经尽力了,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不,我不能放弃!”我猛地甩开他的手,语气坚定地说,“景轩,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救治百姓的办法!就算太医院不帮我,我也要试一试!”
我的坚决让景轩更加生气,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语气严厉地说:“婉兮,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固执?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在冒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你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可是,比起那些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百姓,我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最后,景轩无力地松开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良久,他才低声说了一句:“你真是疯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我知道他说的没错,我是在冒险,可是,我别无选择。
我回到联盟,将收集到的少量草药分发给大家,并详细讲解了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大家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了。
然而,现实却给了我们沉重的一击。由于缺少足够的草药,再加上缺乏专业的指导,我们的尝试并没有取得明显的效果。一些病人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联盟内部开始出现质疑的声音,一些人开始动摇,甚至想要退出。
“我就说这法子不靠谱吧,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一点用都没有!”
“是啊,我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老老实实待着,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邓小姐,我们相信你,可是,这草药真的有用吗?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看着他们失望的眼神,听着他们质疑的话语,心中充满了无力感。我知道,我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否则,联盟就会彻底瓦解……
就在此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好了,邓小姐,大事不好了……”
“邓小姐,大事不好了……”那宫女满头是汗,脸色苍白,话都说不利索。
我心头一紧,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那些娘娘,那些娘娘们,她们……”
“她们怎么了?”
“她们说,说您的草药是邪术,说您,您这是在……”她似乎害怕极了,语气颤抖,目光闪躲。
我深吸一口气,瞬间明白过来。那些嫉妒我,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妃子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散布谣言,制造恐慌,她们最擅长的伎俩!
“她们还说了什么?”我的声音冷了下来,联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眼看就要被这些谣言击垮。
“她们说,说用了您的草药,就会变成怪物,就会……就会……”宫女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我闭了闭眼,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谣言比瘟疫更可怕,它会迅速蔓延,吞噬人心。我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否则联盟将彻底失去信任,更别提用民间方法抗疫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挥了挥手,示意宫女退下。
联盟内部的气氛更加紧张了,不少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怀疑。我将那些动摇的人叫到跟前,努力保持着镇定,语气坚定地说:“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害怕,我也知道,现在外面有很多关于我的谣言,但是请大家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人,为了对抗这场瘟疫!这些草药或许见效慢,但绝不是什么邪术,请大家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然而,我的话语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恐惧就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吞噬着人们最后一丝理智。
“邓小姐,我们相信你,可是,可是那些娘娘们说的……”
“是啊,万一真的变成怪物,那可怎么办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变成怪物……”
看着他们惊恐的眼神,听着他们绝望的哀求,我的心越来越沉。我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扭转局势,联盟就会彻底瓦解,而我也将失去所有人的信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煞白,声音颤抖着说:“不好了,邓小姐,不好了……”
“又怎么了?”我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瘟疫,瘟疫在宫中蔓延了……”他瞪大了眼睛,惊恐万状地看着我,“很多宫女太监,都开始……都开始……”
“都开始什么?”我心中一沉,预感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都开始……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