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泓一行人快马加鞭,一步也没有在路上停留,风尘仆仆的于当天的深夜时分赶回了了皇宫,刚踏入宫门炫泓随即便对三人说道:“今天赶了一天的路,皇兄和皇弟们都累了,大家都先去安置吧,明天早朝后来御书房寻朕共商此事。”
话罢,炫泓转头对魏满楼说道:“把凌王、溢王、栋王在宫里安顿好,不得怠慢。”魏满楼听了炫泓的吩咐,连忙应声道:“是,奴才遵旨。”
炫凌、炫溢和炫栋此刻也累极了,听闻炫泓让他们先去歇息,感觉如释重负一般,感激的齐声说道:“谢皇上,臣等告退。”
魏满楼恭敬地说道:“三位王爷有请,随奴才来。”
三人说罢向炫泓拱了拱手,便随魏满楼离去了。
炫泓此时却无心歇息,也不想去找嫔妃们侍寝,心中满满都是思虑的重负,仿佛不敢去想要是他的皇后背叛他,他的结发妻子背叛他,他会是怎样的心境。不过一个帝王内心总是强大的,思绪总是深沉的,此刻的炫泓只有一个想法,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而要搞清楚整件事,就必须从最先探得这件事的人着手去调查。也就是说,宁妃得御景霞院是炫泓的第一站目的地。
御景霞院寝殿外
炫泓此刻正在宁妃的寝殿外来回踱着步,内心七上八下的在思量,已是深夜是否该把宁妃叫起来?宁妃自从搬到御景霞院后,基本过上了与世无争的日子,平时除了教养七皇子唯震以外,便是看看书、写写字、弹弹琴、做做女红等来打发时间,基本深居简出甚少理会宫中琐事也基本不参与到宫中纷争当中,不问世事的过着自己偏隅一角的生活。最近半年,宁妃甚至在夜间的时候遣退所有的宫人,不需要他们守夜了。这个安排炫泓早在年初之际已经知晓,也是默许的,所以此刻炫泓在此并没有任何人知道。
炫泓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敲开宁妃的门,一探究竟。
咯~咯~咯~~
炫泓边敲门边轻声地问道:“宁妃,还醒着么?”
半晌,只听到寝殿内传出轻微且迷蒙的回应声,诧异地说道:“皇上?是您吗?深夜来寻臣妾,是否有什么事?”说罢已经听到寝殿内有起身的动静。
炫泓略一沉吟,说道:“宁妃,朕在蓝旗农庄收到了瑛嫔送去的密函,内心实在是忍耐不住,所以赶回来想找出真相,问个究竟。”
“皇上,您请稍等,臣妾仪容不整,请容臣妾整装一下出来接驾。”宁妃慌忙说道。
“不急的,宁妃,是朕深夜来访,打扰你歇息,朕在这里等你就行。”炫泓温柔的说道。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宁妃寝殿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宁妃打散着长发,寝衣外面批了意见厚披风,便匆匆开门接驾了。
宁妃看见立在门外风尘仆仆的炫泓,吃了一惊,连忙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炫泓扶起宁雨晨,说道:“宁妃免礼了,进去说话。”
说罢两人一起进入了宁妃的寝殿,关上了门。
炫泓在寝殿里坐下,随即对宁妃说道:“宁妃,你与我是相知之情,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那天晚上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全部告诉朕。”说罢,指了指身边另外一张锦凳,示意宁妃坐下来说。
宁妃会意,也不扭捏,在炫泓身边坐下来,缓缓地说起那天晚上的经过,道:“大约是五日前的深夜,臣妾估摸那时候大约是戌时左右吧。臣妾那天晚上是去未央宫寻瑛嫔要几张小儿开胃健脾的药膳方子,臣妾到未央宫的时候,纯姐姐正好在东暖阁中和瑛嫔妹妹饭后吃茶聊天,正好琴嫔妹妹也来了。臣妾也没忍住就和她们坐到一块去吃茶聊天了,不知不觉的就耽搁晚了。回宫的时候,臣妾见月色甚好,便带着绿柳绕道御湖边的小路步行回宫去。”
说道这里,宁妃顿了顿,稍微停下来,为炫泓沏了一杯新茶,炫泓接过轻轻点点头,示意宁妃继续说下去。宁妃理了理思绪,接着说道:“臣妾和绿柳沿着湖边小径来到了假山附近,忽而听到假山另外一边有两个女子的说话声音,从声音听来,臣妾并不认识的。”
炫泓听到这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沉声问道:“她们在说什么?”
宁妃继续说道:“臣妾当时也很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躲在假山的暗处,原意是等她们离开了,臣妾再离去,不想挑起宫里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语。而臣妾隐匿的那处地方,正好能看到她们的侧影。臣妾定了定神,看见其中一名是宫女,看着装也是等级比较高的宫女,并不是粗使宫女那种。而另一名女子全身穿着黑衣、披着黑色斗篷、把头脸也遮挡得很严实。臣妾一看就感觉到是有蹊跷,边拉着绿柳在假山边静静听了起来。”
听到这里,炫泓点点头,向宁妃投向了一记赞许的目光。宁妃也报以温婉一笑,接着说道:“臣妾听见宫女问黑衣女子道:‘我们家主子承诺给到你们南戍国的条件,你们的主子如何回应?’黑衣女子低声回道:‘你家主子所开出的条件,我们已经快马加鞭呈报给主人,主人的回复昨天刚到。主人说条件是很吸引的,只是我们南戍国凭什么就相信你们主子一个在中梁国深宫里面的主子娘娘?’那个宫女回她说道:‘我家主子说了,她这辈子最大的追求就成问鼎后位,当初家族为了权势欺骗了她,承诺她的入宫取代后位的承诺并没有兑现。主子说,家族也该为她现在的困境有所付出。’黑衣女子听完后,噗呲一笑,又问宫女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主子可以号令栖霞关大开城门?南戍国可是百万大军交在你主子一个承诺上,如何取信我家主人?’”
炫泓听到这里,忍不住内心的愤恨,狠狠拍在桌子上,咬着牙满脸恨意的说道:“可恶的女人!也不用脑子去想想,朕的江山都没有了,后位还存在?无知!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宁妃被炫泓的瞬时暴怒吓了一跳,拿起茶壶为炫泓填了茶水,说道:“皇上息怒,喝口水消消气。”炫泓抿了抿盏中的新茶,缓了缓气,说道:“宁妃你继续说。”
宁妃点点头,继续说道:“后来宫女对黑衣女子说道:‘我家主子说,侯爷的印鉴此刻已经在送往栖霞关路上,一月之后,可在栖霞关与主子的心腹之人接头,验证印鉴真伪。’黑衣女子听罢,便说道:‘好,这个消息我马上传回南戍国,也预祝我们的主子合作愉快。’宫女带着笑意的又说道:‘那谢谢姐姐了,姐姐还是速度离开这里吧,免得被人发现了。’”
炫泓沉吟了一下,问道:“宁妃,你可有看到那宫女和黑衣女子的脸?知道她们是谁吗?来自哪里?”说罢又喃喃地自语道:“印鉴?印鉴有打开栖霞关的能耐?会是谁?”
宁妃恭敬地接口说道:“臣妾当时趁她们准备离开之时,在假山石缝中看了一眼她们,宫女很眼熟,臣妾好像在皇后宫中见过,也在永安宫曦妃宫里见过,具体实凤乾宫的宫女还是永安宫的宫女,臣妾不敢断言,名字唤什么臣妾也是不知道的。黑衣女子就真看不见样子了。”
“李若水!居然是她!”炫泓带着满脸怒意说道。
宁妃很诧异,问道:“皇上怎么就肯定是曦妃娘娘?”
炫泓定了定神,耐心地给宁妃解释道:“宁妃,你有所不知,能开启边关大门的印鉴,并不多。在此之前仅有世袭同安候余家、世袭安定侯李家,以及朕的几个戍边的皇兄皇弟拥有这印鉴。朕的兄弟不会做这些卖国的事,即使他们要推翻朕,也不会推翻祖宗基业。安定侯余家,几年前已经全家贬斥幽静,那有这个动机和能耐的,就只有安定侯李家!”
“李家!皇后娘娘也是李家啊?”宁妃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傻宁妃啊。”炫泓听到宁妃的发问,不由得一笑,也罢阴郁驱散了少许,说道:“皇后是朕的发妻,朕输了,皇后也什么都没有了,况且若柔已经在后位了!”
宁妃一下醒悟过来,不好意思的轻笑了一声。炫泓随即说道:“行,具体的情况,朕了解了,宁妃也无需忧心,朕会给大家安稳的家园的。只是这件事牵连甚广,以免打草惊蛇,宁妃还是不要宣扬,也要告知紫瑛先静观其变,有情况随时跟朕密报。”
说罢,炫泓起身大步离开了宁妃的寝殿,不等宁妃行退礼,便留下一句话:“宁妃,你辛苦了,歇息吧,朕还是老规矩,去偏厢歇息,明天记入彤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