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牙山。
她又来了。
流翜说过,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没想到,还真是。
这次还是她乖乖跟他回来的。
她竟然把救臭臭的希望押到他身上。
但愿自己没有押错。
她短时间也没有办法带臭臭回冰茔,离太远了。
流翜的剑在老妖树面前停了下来。
流翜带她跳到地上,指着老妖树懒洋洋说:“叫醒这老家伙。”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自己不能叫吗?
“老妖树,你醒醒,你在睡觉吗?”牧水绮对老妖树大声喊道。
不一会,老妖树沧桑的老脸从极其粗壮的主树干展露出来。
“你又来了,牧姑娘。”老妖树看到她有点意外,又不是很意外。
牧水绮无奈:“你是不是想说,我又被流翜抓回来了?”
“我说过不管你逃到哪里,他都会把你抓回来的。”
“不好意思,这一次不是他抓我回来的,是我主动跟他回来的。”
“那没什么差别,反正他总有办法让你回来。”
“好吧,就算是你对。”牧水绮转头看向流翜,“你让我把他喊醒,我把他叫醒了,你什么时候给臭臭治尾巴?”
“老妖树,这条小蛇交给你了。”流翜说完,就飞到树顶上的屋子里去了。
他就这样丢下他们不管了。
牧水绮很郁闷!
“搞什么啊,你不是说你有办法救臭臭吗?”牧水绮扯着嗓子朝树顶上喊。
没有回应。
流翜懒得理她。
她怀里的臭臭一动不动,她摸摸它的头,问老妖树:“你有办法救它吗?”
老妖树笑了笑,伸过来一条藤蔓。
牧水绮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抱紧臭臭站着不动。
那条藤蔓伸到臭臭的身边停下。
老妖树说:“别担心,我可以帮它疗伤。”
“你会治病?”牧水绮表示怀疑。
他都快老掉牙了。
而且也不能化成人形,整天就杵在这个断崖上面,哪也不去,怎么会给妖兽治病呢?
“人的病我不会治,但是这些妖怪的小病痛我还是可以的。”老妖树自信地看着她。
他示意她把臭臭交给藤蔓。
“好吧,暂且相信你一回。”
该死的流翜,说是能救臭臭,骗她回来的吧!回来之后扔下他们不管,自己回屋子休息去了。
她把臭臭交给藤蔓。
那个藤蔓轻轻地把臭臭缠成了一个蚕宝宝。然后缩回去,附在老妖树高高的枝干上。
她这才发现,上面还有一个“蚕宝宝”。
这个蚕宝宝明显是个人形,比较大,身形看起来比她大一点。
“那个人是谁?”她指着臭臭旁边那个“蚕宝宝”问老妖树。
“克雩。”
“是克雩?”牧水绮吃了一惊。“克雩受伤了?”
“算是吧。这一次挺严重。”
“他怎么了?”牧水绮以为克雩是个男人。
他总是戴着面具,说话很中性,也看不出男女,就把他当成男人吧。
感觉凭流翜那个奇怪的性子,也不会总是带着一个女属下跟着他。
老妖树说:“最近卜渊国发生战乱,百姓的怨气太重,流翜吸收灵力被反噬,大部分的疼痛都是克雩来承担了。”
牧水绮知道流翜是靠吸收怨气来增长灵力的。
却不知道他吸收怨气的时候也会遭反噬,承受很多痛苦。
“为什么克雩要帮他承担疼痛呢?”
“因为克雩是他造出来专门帮他承担痛苦的分身。”老妖树很诚实地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
这些话若是她去问流翜,他肯定不会说。
没想到无意间竟在老妖树这里得到了解答,感觉有点收获。
“你打算怎么给臭臭治呢?”这才是她关心的重点。
“我这些藤蔓包裹着他们,会给他们自愈的能力。小蛇的尾巴大概十天半个月会重新长出来。”
“真的吗?”印象里面蛇的尾巴要是断了,是不会再重新长出来的。
不过,臭臭不是普通的蛇。
或许真的能如老妖树所言,重新长出来吧。
“你帮了我,我需要给你付出什么报酬?”她不会平白无故欠人家。
“不用。你是他的人,他让我帮你,我就会帮你。”
“我怎么就是他的人了?”牧水绮不爽地皱起眉头。
她一个独立的人,怎么就成了流翜的附属人物?
她是她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总之,你只需要耐心等待。”老妖树不想跟她辩驳。
“那好吧。”
她便坐在树下等了一会儿。
周围安静地出奇,偶有风吹过。
她心里乱的很。
牵挂着天宫城那边的状况。
又担心着臭臭的情况。
既然逐风已经死了,丽峨军又没有主帅,也折损不少士兵。齐烈他们应该能趁机赶走丽峨军了吧?
她心里祈祷着一切能够顺利。
天渐渐黑了。
流翜还是没有下来。
牧水绮有点饿了。
树顶上那位大佬不用吃饭,可她是要吃饭的。
臭臭这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妖树也沉睡了,不理她。
她有些无聊,便顺着藤蔓飞上树顶。
院落里没有人。
她在院子里面走了走。想从流翜的窗子里看进去,看他在不在房间里。
结果他的房间里面也没有人。
他去哪儿了?
这时候脚边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她的脚。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肥肥胖胖的白兔子。
啊,这不是小白吗?
“小白,你还活着?”牧水绮惊喜地抱起兔子。
这只兔子好像认得她似的,抬起头往她脸上嗅了嗅。
兔子看上去好像很高兴。
她本来糟糕的心情顿时也有点舒缓。
摸了摸兔子的头,毛茸茸的,感觉还不错。
“我以为那个臭家伙会把你杀了或扔了。”她说。
“骂谁臭呢?”
流翜从屋顶落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她面前。
她冷哼一声。“谁愿意对号入座,就是谁呗。”
“这只白兔子看着十分碍眼,我现在就扔了它。”流翜一只大手伸过来就要抓她怀里的小白。
她抬手狠狠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不准扔,这是我的兔子。”
他缩回手,冷眼看她,“当初是我把它抓回来的,怎么成了你的兔子?”
“你当初抓回来是准备给我吃的,我没有吃,留下了它,它就是我的了!”
“强词夺理。”
“你又有什么理?”牧水绮瞪着他。
他被她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饿了,来者是客,你难道就没有点吃的招待我吗?”牧水绮也不想跟他客气。
一回生二回熟嘛。
“牧水绮,你怎么跟外面那些凡人女子一点也不一样?脾气不好,脸皮厚,又能吃,还喜欢怼人。”
牧水绮第一次被人这样给差评。
既生气又觉得有点好笑。
“天下女子又不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我凭什么要跟别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