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一看势头不妙,赶紧过来打圆场。
“大人,他喝多了,嘴里胡说八道,回头我狠狠惩罚他。”
说完,又对年轻帮工喝道。
“叫你不要喝酒,你非要贪嘴喝那二两黄汤,喝多了就知道乱说话,赶紧道歉。”
年轻帮工连忙弯腰,哆嗦道,“大人,我喝多了,求您原谅……”
扶桑武士冷笑一声,“既然要道歉,那就拿出诚意。”
说完,他猛的一挥刀。
扑哧!
白薇还没回过神,就看见了一篷鲜红,在眼前溅开。
年轻帮工倒在血泊里,脖颈汩汩的冒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四周的人群全都惊呆了。
老张头也惊骇的张大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扶桑武士握着太刀,满不在乎的挥了挥刀子,“都给我看清楚,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浓稠的鲜血,像红油漆一样,顺着刀刃滴下来,落到地上。
他说完,若无其事的转身走进门。
白薇看着眼前的一幕,浑身的血液几乎冻成了冰。
她还以为,扶桑人只是会呵斥青年帮工一顿,或者是踹他一脚。
可她怎么也没料到,他们竟然会动手杀人!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
白薇喃喃,拳头用力攥紧。
这个青年帮工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就失去了生命。
他甚至还不到二十!
“畜生,简直是畜生。”白薇恨得咬紧牙,抬头怒视着转身离去的扶桑人,眼里充满熊熊怒火。
她的心中又痛又后悔,要是早知道扶桑人会用刀砍断青年帮工的脖子,她一定会想办法阻止!
忽然,人群中响起一个痛彻心肺的声音。
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扑出来,瘫在青年的尸身旁边,痛哭的尖叫。
“小五,小五啊!”
“你快看看娘,你不要吓我啊。”
周围的人全都沉默。
老张头赶紧上前,“周婶,你先别急,我们这就找人把小五送到大夫那里,没准……没准还有救。”
话虽这么说,但大家都听得出,这是安慰周婶的话。
躺在地上的青年帮工,脖子被砍断一大半,怎么可能救得活?
就算是会现代医术的白薇,也不可能让青年帮工起死回生!
“真是造孽啊!”老张头低沉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沉痛干涩,透着浓浓的无奈。
白薇低声问,“张叔,这帮扶桑人,就这么随便乱杀人?他们一点王法也不管的?”
老张头苦笑一声,“这些异族人,哪还管什么王法,在他们眼里,咱们大梁人都是木材,连猪狗都不如,杀了就杀了。”
“那官府也不管?”白薇咬紧牙,“这可是草菅人命啊!”
“官府哪里敢管他们?”老张头说着,对着大门扬了扬下巴,压低声音,“这些扶桑人手里,有天雷,还有火铳枪,袁氏兵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袁大将军一方面忌惮这些扶桑人,一方面又有求于他们,想从他们那里买天雷、火铳枪等武器。他不敢得罪扶桑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扶桑人在城里烧杀抢掠,只要杀的不是有权有势的人,袁大将军几乎都不管的。”
白薇听得心中愤恨,“这个奸贼,为了一己私欲,都忘本了!”
“这又有什么办法?”老张头无奈的一摊双手,“扶桑人的武器、装备,都比咱们强,要真撕破脸,袁氏兵马还不一定能打得过扶桑,所以袁大将军才不敢管。”
“那……周国师呢?”白薇问,“我记得,他以前和扶桑人有过冲突。”
老张头摇了摇头,“周国师倒是不错,他对扶桑人十分厌恶,只要看见扶桑人在城里撒野,他必定会出手。只可惜,周国师现在病了,已经好几个月没出门,也管不了这些扶桑人了。”
说着,他赶紧四处瞅了瞅。
“白姑娘,咱们还是别说这些事了,这些扶桑人特别狠毒,要是听见我们在说闲话,一定会要了咱们的命。”
说完,他立刻招呼站在旁边的两名帮工。
“你俩过来,赶紧去找大夫,看能不能救周家的儿子。”
两名帮工点点头,连忙就往城中跑去。
头发花白的妇人,坐在地上,抱着儿子的尸身,悲恸大哭。
“小五,娘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怎么办啊?”
四周也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大家眼珠血红,忿恨无比,可是谁都不敢多说,就怕引火烧身。
他们只能把这份恨意埋在心里。
白薇深吸一口气,把愤怒压进心里。
只要过了今晚,她就要这些扶桑人,血债血偿!
趁着四下无人,白薇把手伸进衣襟,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微型对讲机,飞快的说道。
“萧墨霆,你在吗?”
对讲机那头,立刻传来萧墨霆低沉的声音。
“白姑娘,我在,出什么事了。”
白薇咬牙,“这些扶桑人,实在太可恶了,今晚的行动,这些扶桑人无论老少,一个都不留。”
萧墨霆一怔,紧接着开口,“好,都听你的。”
白薇说完,又迅速把对讲机藏进衣襟里。
她在衣襟的内侧缝了一个小小的兜,贴身装对讲机,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就算被搜出来,也不用担心。
因为扶桑人又没见过对讲机,根本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
老张头吆喝,“大家赶紧的,快把马车上的蔬菜米粮,搬进染坊,要是迟了,这些扶桑人又要找茬了。”
头发花白的妇人,还在地上痛哭。
剩下的几名帮工,也不敢再耽误,赶紧去马车边卸货。
扶桑人的凶残,他们都看在眼里,谁也不敢得罪。
白薇见状,也连忙走上前,帮着把车上的菜筐抬下来。
她和另一个帮工一起,抬着一筐白菜,往染坊里走去。
进了门,一路上都有不少扶桑人。
扶桑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用扶桑语聊着天,不时发出粗声大笑。
一行人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
做饭的灶房,离后院不远。
有几个扶桑人,拿着太刀从路边经过,其中一个扶桑人的腰上,还挂着一只黑色枪套,里面插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