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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扑面而来的飞剑,伽摩一只手背在了身后,另一只手单掌一接,漫天飞剑瞬间被震成了碎片。

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惋惜的笑容。

“飞龙在天,差一步就入亢龙之境,剑者,你已不敢再出手。”

说完,伽摩看向了远处,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瞬间,他仿佛跟屏幕之外的纪明,相貌重合了。

“谷月轩,只有将断业三式,跟意象五剑,以及自身的武学合而为一,你才能有跟我一战的实力。”

屏幕外,敲击着键盘的纪明,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喃喃自语。

“你,能做到吗?”

……

同一时间,京城外。

“白唯一,你苍老了许多。”

看着面前容貌苍老了不少的白唯一,谷月轩的脸上满是唏嘘。

可白唯一却笑了笑,语气里满是平和,全然不见了昔日的偏执与癫狂。

“不再执着于长生,学会了像其他人一样,顺其自然,走向人生的终点,也就如此了。倒是你,一段时日不见,怎么就变成了这般垂头丧气的模样?”

“我曾以为,只要我勤学苦练,将自身的武艺磨练到顶点,就可以保护所有人,成为一代大侠。我的想法真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得到被自己保护之人的认同。”

谷月轩低着头,脸上尽是颓丧之色:“可现在,我发现自己什么都没能保护了。哪怕孤身一人,挡下三千军阵,却也挡不住宁国的毁灭。即便胜了你,却依旧有更强的高手,随意在我的面前玩弄人性。”

说到这里,天际突然涌上了一阵闷雷,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可很快谷月轩的面容,就被更多的雨水覆盖,他也只能颓丧的放弃了这一举动。

“这片江湖风雨急骤,可惜白唯一即便跟你同处在一片江湖,也终究只能为你撑上一把伞。”

话音刚落,一面油伞横在了谷月轩的头顶。

是白唯一的伞。

“你所期许的世道太过美好,以至于你走的每一步路都非常沉重。但我相信你做得到,你的师父也相信你。”

“还有贫僧。”

就在此时,一旁许久未曾开口的涤罪僧,也说话了:“你是唯一一个,能在伽摩蛊惑之下,依旧能够保持自我的人。就连我……”

说到这里,涤罪僧苦笑了一声:“当年,我全家亡故于那无法无天的恶贼手中。也正因此,我才加入了宁国的巡抚司,却也未想做的那般极端。直到有一天,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

谷月轩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涤罪僧却双手合十:“施主,这些话或许在你眼中,是推托之词。但我心中明白,只有以此身毁灭,方能了结一切罪愆。而伽摩必须与我同去地狱,承受阿鼻无间之苦。烦请施主随我前往天佛窟,掌握杀生戒与断业三式,顺便,了结我之罪业。”

“在那之前……”

就在此时,白唯一突然并指成剑,点在了谷月轩的额头上。

原本属于他自身独有的意象五剑,竟然形成六十四字口诀,涌入了谷月轩的脑海。

“现在的我,已经找回了当初追求剑道的初心。所以,这套剑法,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白唯一说完,便收回了右手,背对着谷月轩:“谷月轩,我将远行。若还能回来,便跟你再比试一次。”

留下了这句话,他便大步向前,离开了谷月轩的视线。

……

天佛窟。

一众过往犯下严重恶行的罪者,盘膝坐在佛像之下。

随即,涤罪僧带着谷月轩缓步而来。

“罪者,你为何而来。”

为首一人率先砍口。

“杀生其罪,赦罪无心。”

涤罪僧双手合十,给出了回答。

“杀生之罪,摩天无量,回头无岸。”

“杀在我,罪在我,轮回业报,罪者一力承担。”

涤罪僧慢慢的拔出了背后的杀生罪,竟然直接一刀砍在了自己的身上,鲜血瞬间喷溅而出。

“我愿以此罪身,代他承担千刀万剐之刑,唯愿他能在这倾危的世道,一手回天。”

“大师……”

身后的谷月轩,看到了涤罪僧这般模样,脸上露出了痛心之色。

却也只能紧握着拳头。

什么都不做,或许就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紧接着,涤罪僧又是一刀,竟然生生砍下了自己的胳膊!

“赦,天乘人身。”

又是一刀,涤罪僧的一条腿被斩掉,却强忍着疼痛,单足立地。

“断,六道四生。”

涤罪僧将手中的杀生戒,抛向了谷月轩,示意他代替自己行刑。

谷月轩紧握着杀生戒,只觉得磅礴业力,笼罩着自己的全身,好似置身一片尸山血海当中,连喘息都是一种奢望。

罪地三刑天,罪炼杀生戒,罪佛赦无心,罪负一念起。

谷月轩终于下了狠心,两刀,斩断涤罪僧仅剩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

“心,持杀不悔。”

涤罪僧脸上冷汗横流,断裂的大腿根,牢牢的矗立在地上。

可想而知,他所承受之痛。

“佛,戴罪而行!”

可他还是强撑着,说出了最后一句佛语。

“痴迷不悟,执着不返,外求不得。”

那领头的罪者,看到涤罪僧承受这般罪业,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不为超度,也不为忏悔而来。杀生断罪,方为如来之行。杀心不在外道,不在己心。杀生戒,早已在施主的掌握之中!”

“施主,最后一刀!”

谷月轩咬着牙,手持杀生戒,终于是对涤罪僧,划下了最后一刀。

涤罪僧的脑袋,也随之飞上了半空。

“施主,你为何而奔。”

哪怕是被断去了头颅,涤罪僧仍然还能开口,继续向谷月轩发出自己的叩问。

“人世的风景,一如此刻的宁国,千变万化。可我愿意守住本心,时刻记住自己的能力和责任,为苍生而奔!”

谷月轩的双眼流出了眼泪。

他对天,对地,对自己发誓。

为了每一个都在相信着他的人,他绝对不会在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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