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蕙兰听廖副将这么说,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就像姐夫说的,话是自己说出去的。
刚才见他舞枪,还有之前接触后的种种,这不就是她以前想的嫁人应当嫁这种男人吗?
而且可以跟他去辽东,不用当守在内宅的妇人。
她缓了脸色,说道:“让我嫁给你也可以,以后我也要上战场。”
廖文山说道:“上战场可以,必须听指挥,我姐夫这人不喜欢啰嗦,要是犯错就关禁闭。我最开始跟着他的时候,没少被关禁闭,我宁肯罚我练功,也不愿意关禁闭。关在小黑屋啥也不能干,还不如打我板子呢。”
王蕙兰说道:“我也从小兵做起,以后当个女将军,那里有没有女兵?”
廖文山摇摇头道:“没有,你愿意就招些女兵,辽东的女子不像京里的,打起仗女人也会拿锅碗瓢盆、擀面杖护城。”
王蕙兰高兴说道:“那我去建一个女兵队伍。”
她想着嫁给他也不错,能上战场,这不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莫晨曦回娘家,听大嫂说大哥误会廖副将和王蕙兰是一对,她只是笑,她没觉得是误会,没准这两人真成了。
武官家没文官家那么讲究,她有种感觉,如果薛大将军不同意廖副将娶他曾经的弟媳,廖副将也不会这么直接,毕竟他要跟着姐夫混前程,不会让姐夫太难堪。
那天还原事故现场,莫晨曦头部受了伤,回来给家人解释是去庄子里摔了一跤。
之前她天天去王家给家里人说的是她去陪两个女儿,何家人也知道她弟媳和侄女们也在王家。
何文梁当然愿意,这会儿也能感觉到王家不是普通的人商家,没准是权贵。
谁不愿意结交权贵呢?
王家让莫晨曦帮忙后,也没说不管不问,隔几天马车送安大夫到何家给她把脉开方子。
有一次何文梁在,他听出来了,大嫂原来之前病得这么重,他内疚,专门找了二哥二嫂,拜托二嫂多操心一点家里,还说等他小儿大点,让范氏帮着二嫂一起管家。
何文梁准备大哥回来,和大哥好好聊聊,不能再当个甩手掌柜,万事都等着大嫂解决。
莫家酒楼腊月初八正式开业,正好这阵子王家人都在庄子里,周氏也不用过去,她就和丈夫一起忙活酒楼的事情。
莫新荣夫妻也来了,跟着大哥大嫂一起忙活。
王家现在万事不管,只关心聂灵萱的康复。
聂灵萱自从那天问了爹娘之后,用民间的话说,魂回来了。但时隔这么多年,再加上后面的记忆,她又开始混乱。
她跟着姐姐长大的,只认姐姐,两个哥哥和姐夫都不能走近。
王太太没办法,只好把女儿香香交给大女儿带。可是香香是白天跟谁都行,晚上一定跟母亲,不然就啼哭不止。
王太太照看两个,根本照不照顾不过来,妹妹还是这种情况。
王景烨说道:“我看香香和莫家人亲近,咱们在莫家又住过一段时间。最近她见大志的媳妇见得多,不然这样,我带她去莫家,晚上要是跟着莫大婶或者大志媳妇,那最近就让香香住在莫家。”
只能如此了。
王景烨亲自带着小女儿去了莫家,说了来意,莫老太太自然同意。
白天她哄着香香玩,晚上香香闹着要母亲,莫老太太拿出防线的锭子,她一个手拎着锭子,一手转线,轻言轻语对香香说道:“香香乖乖,听话,你看莫姥姥这会儿正忙着,等把这个绕完了,姥姥就带你去见你娘。”
香香就盯着那个锭子,没盯一会儿困了。
莫老太太慢慢扶着她躺下,自己和衣躺在旁边,轻轻地拍着她,哼唱小曲。
王景烨在外屋听着,没听到女儿的哭声,松口气,然后蹑手蹑脚的和莫元季出去。
两人去了书房,莫元季说道:“香香放我这你就放心,你大婶哄孩子那是绝对没问题。”
王景烨说道:“我就是放心大叔大婶才把香香送过来,香香他娘说,香香没有姥姥,以后就把大婶当姥姥一样。”
莫元季说道:“我们也把香香当孙女外孙女一样,你大婶说从没见过这么讨人喜欢的孩子,我家那几个这会儿看着听话,小的时候那个闹腾,大志是晚上不睡白天睡,那个夜哭郎,我贴了三个月。”
王景烨笑道:“我家长子那会也是,他哭他娘也哭,我满大街去贴,衙役都找上门,说我怎么贴衙门大门上,我说那里是正气,歪门邪道绕着走。我爹差点把我一脚踹出去。”
莫元季难得的哈哈大笑。
王景烨多留一会,怕女儿一会醒了闹人,见没下人过来说,就告辞了。
王太太一直揪着心,等丈夫回来说了情况,她才念声佛。
“幸好莫大婶能哄住她,不然我真分身无术。”
王景烨问道:“萱萱如何?”
王太太愁眉苦脸说道:“以前天天活蹦乱跳,无忧无虑,现在像一副受惊的小鸟。我今天试着说爹娘是神仙,把她交给姐姐就去天庭了。她就哭,说骗她,爹娘不在了。”
王景烨说道:“你别着急,安大夫说这样是好事,只要不再发愣发傻,能哭出来就是好事。明天你试着让承平承安去见见她,她愿意见就是进步。”
王太太点点头。
第二天,聂承平兄弟小心翼翼去了大姐屋里,见小妹比前阵子瘦了许多,两只眼睛深陷,眼神是迷茫。
不像之前,一看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聂承平屏住呼吸,手里拿着糖葫芦,轻声叫了声:“萱萱。”
聂灵萱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大姐。
王太太握着她的手,柔和说道:“这是大哥,大哥给你买糖葫芦。”
聂灵萱转过头,舔了下嘴唇,每次她吃糖葫芦之前都会如此。
“大哥,还有糖画。”
聂承平忍住眼里的泪,“先吃糖葫芦,明天大哥给萱萱买糖画。”
聂承安也是热泪盈眶,说话都哆嗦,“萱萱,我是二哥。”
聂灵萱笑了下,“二哥给我烤麻雀吃。”
一家子都在流泪,小妹说的是她犯病这二十年里发生的事,但眼神表情,不再是之前“天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