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和武清一路狂奔,终于在酉时时分赶到了雍州城。
“狄阁老,是不是歇息片刻,您还挺的住吗?”武清担心狄仁杰年事已高。
“不必了,直接去雍州边军军营,武清啊,一刻都耽误不得,一路上本阁都预感不妙,或许今夜,叛军就要行动了,多耽误一刻皇宫就危险一分。”狄仁杰喘着粗气。
“好,进入军营之前,还要劳烦狄阁老将披风和斗笠穿上。”武清下马从包袱里面取出蒙着黑纱的斗笠和披风。
“好,谨慎是对的,本阁现在可是朝廷钦犯,刑部的海捕文书怕早就到了雍州边军军营了。”狄仁杰戴上斗笠,披上披风。
雍州边军军营。
武清是梁王府大管家,雍州边军士兵大多数都认识他。
“速速带我等去中军大帐,奉梁王之命求见先锋营武将军。”武清亮出梁王府令牌。
中军大帐。
尉迟镇雄离开雍州边军军营之后,雍州边军就由先锋营将军武思凯代管。
“武将军,别来无恙!”武清进入中军大帐。
“武大管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看到武清到来,武思凯很客气。
“武将军,给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狄仁杰狄阁老。”武清摆手示意。
狄仁杰取下斗笠和披风。
“果然是朝廷钦犯狄仁杰,武大管家,你这是何意?”武思凯拔出佩剑。
“武将军,休要惊慌,把剑收起来。”狄仁杰微微一笑。
“武思凯,休得无礼,狄阁老是梁王殿下派过来的,放下剑!”武清呵斥道。
“武大管家,刑部的海捕文书昨日才到,难道这海捕文书有假?”武思凯诧异的看着武清。
“武将军,这件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梁王殿下有密信给你。”武清看向狄仁杰。
武三思的密信在狄仁杰身上。
狄仁杰将密信递给武思凯。
武思凯打开密信。
果然是梁王武三思的笔迹,还有梁王武三思的大印。
“对不起,狄阁老,末将鲁莽了。”武思凯抱拳致歉。
“哦,武将军,不知者不罪。”狄仁杰抱拳还礼。
“具体什么事情,梁王殿下在密信上没有言明,还请狄阁老直言。”武思凯将密信还给狄仁杰。
梁王武三思在写密信的时候留了个心眼,他没有告知武思凯率军跟随狄仁杰回神都洛阳救驾,他不想有任何把柄在狄仁杰手上,所以,他只是让武思凯听从狄仁杰的安排。
“武将军,本阁长话短说,太平公主谋反,皇宫危在旦夕,陛下危在旦夕,神都武氏家族危在旦夕,本阁希望武将军率领两万五千雍州边军随本阁前往神都救驾!”狄仁杰神色凝重。
“这…”武思凯看向武清。
“武将军,狄阁老所说句句属实,事态万分危机。”武清点点头。
“可是,没有圣旨和兵部调令私自举兵那是诛灭全族的死罪,光凭你们二位一番言辞,本将军就带领雍州边军离开雍州进军神都,这…”武思凯为难了。
“武将军,你想想,上次之事若不是狄阁老向陛下求情,你们早就被斩首示众了,还有现在你在这里说话的机会吗?”武清冷冷的看着武思凯。
“武将军,这是雍州边军洗刷耻辱最好的机会,上次你们是叛军,虽然陛下赦免了你们,但是在神都百姓心目中,你们依旧摆脱不了叛军的烙印;但是这次你们出兵神都救驾,你们就是义军,你们不仅可以洗刷过往的耻辱,还会得到陛下的赞赏,百姓的认可,你们的家人也跟着沾光,他们可以抬起头堂堂正正的做人!”狄仁杰义正辞严。
“是啊,想想雍州边军的兄弟们,想想你们的家人,难道你们愿意一辈子活在耻辱中吗?上次进攻神都,雍州边军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建立功勋了;这次尉迟镇雄率领五千雍州边军再次谋反,如果你们不彻底与尉迟镇雄划清界限,这次平叛之后,陛下会放过你们吗?所以随狄阁老先去救援神都是你们唯一的路!”武清慷慨激昂补充了一番言语。
狄仁杰眼中有赞赏之色。
武思凯动心了。
是啊,自己当兵做将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为了光宗耀祖吗?
难道不是为了让家人们能昂首挺胸吗?
狄仁杰看着武思凯脸色的变化。
“武将军,本阁承诺,此战之后,本阁一定向陛下推荐你为雍州边军大将军!尉迟镇雄叛逆他绝没有好下场,本阁说话从不食言。”狄仁杰一脸真诚。
“好!本将豁出去了,狄阁老,您说怎么做?”武思凯终于下定决心。
“武将军,雍州边军轻骑营有多少?”狄仁杰终于松了口气。
“狄阁老,轻骑营三千人。”武思凯回道。
“武清,本阁率轻骑营先行,你随武将军率大军随后,本阁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夜必定有战事,皇宫防守兵力不足两千人,很难坚持几个时辰。”狄仁杰着急万分。
“不,狄阁老,在下答应过梁王殿下和李大将军,好保护好狄阁老,在下与狄阁老同行。”武清摇摇头。
“也好,事不宜迟,武将军请速速整军轻骑营。”狄仁杰抱拳致意。
“狄阁老,武大管家请随末将去演武场擂鼓聚将。”武思凯点点头。
雍州边军轻骑营整军完毕。
“楚将军,你率领轻骑营即刻随狄阁老和武大管家出发神都,轻骑营的一切调度全部由狄阁老安排,你无条件服从。”武三思将令箭交给轻骑营将军楚佩。
“末将尊令!”楚佩接过令箭。
“武将军,本阁率军先行了,切记,你的大军一刻也不能耽搁,神都危在旦夕。”狄仁杰抱拳致意。
“放心吧,狄阁老,末将即刻整军。”武思凯抱拳还礼。
“狄阁老,还是换双马车吧,这一来一回,在下年轻人且有内功在身都受不了,何况您年事已高。”武清担心狄仁杰的身体。
“好,还是武清想的周到。”狄仁杰点点头。
双马车的行驶速度不会拖轻骑营的后腿。
这样确实能保障狄仁杰的安全。
武清从轻骑营中选了一个老练的士兵帮狄仁杰驾车。
轻骑营连夜出发。
“元芳,一定要挺住啊!一定要挺住啊!”狄仁杰喃喃自语。
夜很黑,雍州轻骑营高举火把疾驰在雍州前往神都洛阳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