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末部队的训练更刻苦,缺少机械性智能性武器,很多时候都靠自身的能力。
锦城四面环山,部队好些训练都是丛林野外训练。
纪凌铮如今虽然不用亲自带队进山,但作为总指挥还是会亲自坐镇。
于知夏就发现,如果真不随军或者不在部队的话,纪凌铮每天真的忙到飞起,看到他的时间少得可怜。
也正是因为时代的不同,在这个大多时候都靠人力的时代,受伤的自然也就多一些。
这不,一个手被空炮弹打伤的士兵进了医务室。
“嫂子,麻烦你快点帮我止个血,然后我继续上战场,我说是小伤吧,他们非要让我来这里,咱男子汉这点伤不碍事。”
年轻士兵一脸无所谓,于知夏把早就被血浸透的纱布掀开后心下一惊。
陈大夫却习以为常似的,熟练地开始消毒擦拭伤口,直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出现。
“呀,这是……”
年轻士兵也看到了,正想上手扯那块白色的东西呢,于知夏立刻阻止。
“肌腱断裂,立刻手术,不然这只手将来会严重受影响。”
直到此刻那年轻士兵才急了。
“就是空炮弹打到地上的石块,那石块弹上来擦了一下,怎么就什么什么断了呢?”
“肌腱就好比你啃肉骨头那个白色的筋膜,手指骨那个位置本来就薄弱,很容易受伤,不要急,缝合好后恢复一个多月再慢慢练习,影响不大,好在是左手,但具体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这就不好说了。”
士兵急了,可是事实就是事实。
陈大夫还真没做过这样的细小手术,他是战场上下来的,在战场上更直白更直接,包扎,止血,要不然截肢。
真的,特别直接,就这样还忙不过来呢。
陈大夫看到这所谓的肌腱断裂,就跟好奇娃娃似的。
“小于大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手术,您看需要准备什么?”
“石膏,手术结束后要打石膏一个月。”
还要打石膏?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纪凌铮来了。
一听完伤成这样也很意外。
但有于知夏在,再难的问题,他也相信她能搞定。
“不要紧张,我会尽力。”
于知夏知道军人的手有多重要。
所以,手术做得格外小心,而且麻药都没打,全程只用了银针封穴。
“于大夫,我发现你很擅长也很习惯用银针。”
“只要动作快,银针封穴几乎没有副作用,可麻药的副作用却不小,特别对于当兵的来说,麻药甚至会影响他们的判断。”
陈大夫点了点头:
“老祖宗治病就是用银针,我是很相信咱们中医的,只是有些东西西医却又更快更有效果,比如这种外伤,中医就不能很好地解决问题。”
两人就这个问题好好谈论了一番,说话间手术已经迅速做好了,等打好了石膏,于知夏这才取下口罩对纪凌铮说:
“这种外伤不难见,纪团长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更好地保护好我们的战士,比如在防护方面多做一些防备?”
毕竟是后世穿来,于知夏又在部队待过,那时候的部队是什么样的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区别太大了。
“于大夫你的意思是增加防护设备?”
“比如手套,露出指头那种,护膝保护膝盖的,以及头盔!
有笔吗?有的话,我给你画一下你就懂了。”
纪凌铮是真听进去了,等看到于知夏画的那些以假乱真的东西,简直惊为天人。
“你的画……”
“简笔画也叫素描,我应该画得很详细吧??”
详细,再没比这个更详细的,若是有这套装扮,士兵在训练上真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害。
“我看你还画了好多口袋?咱们现在的士兵出行不用太多口袋……”
“不,每个口袋装的东西不同,这里装匕首,这里装急救药材,这里装压缩饼干,这里装弹药,还有这里……”
这一说,纪凌铮实在是目瞪口呆,但也如获至宝。
“这个太重要了,于大夫,我马上把这个发出去,我会为你请功。”
那倒不必,只是画了两张图而已,能用到才是最好。
中午于知夏就在食堂吃饭了,部队伙食真心不错,至少见得到荤腥,回锅肉,炒莴笋,萝卜汤,玉米面窝窝头,这就很不错了。
吃饱饭下午于知夏就要回卫生所了。
纪凌铮是真忙,但送人出部队的时候还是抽空跑了出来。
“这个拿上在卫生所吃,用水热热就成,这几日我有些忙,等我空了再陪你聊聊天。”
“你忙你的,每天都能看到,我理解。”
纪凌铮摸了摸于知夏的头,软软的头发真是舒服,好想抱抱小媳妇啊。
“对了,这几日不要去县城,尽量别离开老泉村,县城不太平。”
“好。”
寒暄了两句才分开,等回到卫生所一打开铁饭盒,两条煮熟的半肥瘦相间的香肠在盒子里,饭盒里面贴着一张小纸条。
“小馋猫。”
他看到昨天她馋香肠了?
但这香肠是真香啊,蜀地人家家户户入冬就做的储粮食物。
香肠,腊肉,腊猪蹄,腊鸡,腊鱼,所有的腊味都好吃。
特别是加了辣椒的香肠,麻麻辣辣的越吃越香。
“于大夫,你对象对你真好,这香肠可难得呢。”
陈岁寒有些眼馋地看了一眼铝皮饭盒。
于知夏将盖子盖上放兜里装好后才笑道:
“是难的,所以让我带回家给家里人尝尝。”
陈岁寒抿了抿唇,尴尬地笑了一下,又低头看书了。
只是过了没多久,陈岁寒的男人村里的杨木匠找了过来。
40来岁,其实配陈岁寒这种还不到30岁的人真的是配不上,而且他看起来挺严肃的,他一到卫生所就骂骂咧咧的,甚至还将只有3岁的小妞妞塞到了陈岁寒手中。
“有这看书的功夫不晓得回家帮忙看看娃,反正卫生所又不忙,娃给你,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杨木匠说完就走了,完全不管陈岁寒能不能带到孩子。
人一走,陈岁寒才略显尴尬地看着于知夏:
“让你见笑了,孩子爸爸不喜欢我看书,他不想我参加高考。”
还真和纪凌铮说的一样。
“理解,怕你跑了。”
陈岁寒一脸苦笑。
“有了这个小牵挂,我怎么跑?但大学我肯定要考,不考我心里过不了这关。”
“那你丈夫会同意你去读大学吗?”
陈岁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发着狠,看着怀中乖巧的妞妞:
“大学允许结了婚的知青去读,每个月也有补助,好好和老杨说,他应该会同意的。”
于知夏没再问了,他们夫妻如何沟通她这个外人是插不了嘴的。
等下工回家后,于老四这个小喇叭就拉着于知夏道:
“姐,妈和爸吵架了。”
“嗯?怎么了?又是为大姐?”
于四妹道:
“大姐说肚子不舒服,想让妈去城里照顾她,说什么前三个月很重要,反正我也不懂,但是爸爸不让妈去,还让我和三姐都请了假,年前不许进城。
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三姐过完年就高考了这会儿不去读书怎么行?三姐气得在屋里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