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尔最终没能敌过战场的诱惑,将亦安安置在自己军队的堡垒舰后方,就奔赴了战场。
他走前留了虫和亦安带的守护虫领队一起,时时刻刻跟着亦安,保护亦安的安全。
在战场边缘,这些虫都格外强硬,不被允许的事情,亦安拿皇子身份来压也没用。
亦安只能在自己的主星舰里活动,偶尔无聊了就放出精神力去看旁边的残忍默剧。
太空无昼夜,亦安就这样过了500多个星时,在临近虫蛋破壳日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阿诺。
阿诺穿着作战服从走廊另一头走来,看见他摘下战术头盔,蓝色长发如星河般落下。
“雄主,听说您想我了?”
亦安喉结滚动,最终逼出来一个“嗯。”
他是因为在帝都待得太无聊了,是因为不想虫蛋破壳的时候没有雌父在身边,是因为不想雌虫重新变得冷淡,才带着虫蛋来这里。
可是雌虫的笑太温柔,融化了他用借口给自己铸的所有高墙,只剩下最本质的思念。
阿诺将头盔挎在腰间,大步走过来将他拥入怀中,“我也想雄主了,很想很想。”
亦安抬手回抱住他,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两虫没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亦安缓过神来时整条走廊就只剩下了他们。
亦安好笑的摇了摇头。
这群虫时时刻刻盯着他,这会儿倒知道离开了。
阿诺在他脸颊上印了枚吻,凑到他耳边道:“雄主,我想去您的房间。”
亦安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过来,将吻印在他干燥得有些硌虫的唇上。
“嘴巴好干,你多久没喝水了?”
阿诺伸出舌头,沿着自己的嘴唇舔了圈,重新凑上去和亦安接吻。
一吻毕,他问亦安:“现在还干吗?”
亦安觉得此刻的阿诺有点奇怪,但这的确是他的阿诺。
亦安莫名手痒,他也没忍着,抬手捏住阿诺的脸颊往两边拉了拉:“干!”
阿诺始终温柔的看着他,被扯了脸颊也不挣扎,就被拉着脸颊肉的怪模样说:“那我再舔一下,您再试试。”
他说着,粉红的舌尖已经在被吻得莹润的唇上转了一圈。
亦安故意皱起眉头,手又往两边拉了拉:“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害臊?”
阿诺大概是终于被他扯得不舒服了,抬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脸颊上揪下来,“因为这是登记以来,我和雄主分开最久的一次。”
虽然他们自登记以来就总是在分离。
阿诺蓝色的眸子瞬间盈上水雾:“雄主,我很想您。”
他重新抱住亦安,双臂比上一次圈得更紧了些,但仍旧控制在不会让亦安感觉难受的范围。
雄主,我很爱您。
亦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好,我知道了。”
“我们去房间。”
阿诺缓缓松开双臂,又执起亦安的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
“好。”
亦安带着阿诺往房间的方向走,收拾好思念后转头问他:“是马岱尔雌叔告诉你我过来了吗?”
“嗯,”阿诺道:“您刚过来的时候马岱尔雌叔就告诉我了。”
“那你为什么才来见我?”亦安随口一问,语气里带上了些许嗔怒。
阿诺笑道:“因为我之前一直在和敌方厮杀,没有办法过来见您。”
“好吧!”亦安也不是真的生气,“现在是休战了吗?”
阿诺颔首:“嗯。”
亦安笑道:“那一定是我的阿诺赢了,敌军躲起来了对吗?”
“嗯,”阿诺垂眸:“对,我们赢了。”
“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
亦安抬手帮他把掉下来的头发别回耳后:“注意安全。”
他没有说不要受伤之类的话,因为上战场根本不可能不受伤。
他只要求阿诺安全。
“嗯。”
进入房间,阿诺就被床边的虫蛋吸引了视线。
亦安看了看虫蛋,转头对阿诺说:“你再不回来,他就要破壳了。”
阿诺顷刻红了眼眶,松开亦安,走向虫蛋。
他半跪在孵化箱前,直直看着眼前的大白蛋,“我离开的时候,它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大。”
亦安走到他旁边蹲下:“它也很想你。”
虫蛋在孵化液里晃了晃,像是在回应亦安的话。
阿诺温柔的勾起嘴角,眼睛一眨不眨像是以后再也见不到这枚虫蛋,所以想趁现在把它的每一个细节都看清楚,然后牢牢记住似的。
带虫蛋来见阿诺,是他来找阿诺的原因之一。
可真当阿诺把所有注意全放在虫蛋身上,亦安又觉得不太舒服。
他抓起阿诺放在孵化箱上的手挪到自己胸口:“雌君确定要将时间浪费在一颗蛋上?”
“噗!”阿诺笑出声,最后看了眼虫蛋,反握住亦安的手往下一拉。
亦安顺从的倒进了他怀里。
“当然不。”
阿诺抱着亦安起身,将他放在床上,又蹲下帮他脱下鞋袜。
亦安双手往后撑在床上,笑看着阿诺的动作,眸中的金色逐渐浓烈。
阿诺为亦安褪去鞋袜是温柔的,可轮到自己时就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一秒时间,作战服外套就已经严严实实的盖住了孵化箱,而他身上的其他布料也掉在了床尾。
下一秒,雌虫已经跨坐在亦安腰上。
雌虫俯下身,蹭了蹭亦安的脸颊:“雄主,我过来之前已经洗过澡了,雄主可以帮我疏导一下精神力吗?”
亦安往下躺,用一边手肘撑着身子,抬手捏住阿诺的脸颊,半开玩笑道:“所以你是因为精神力紊乱严重了,过来只是为了让我帮你疏导精神力?”
“当然不是。”阿诺道:“如果雄主不想给我疏导精神力的话,只亲亲我,抱抱我也可以。”
亦安眯起眼睛:“你想得美!我可是吃了整整八个月的素,你以为只有你才有欲望?”
他说完想和阿诺换个位置,但失败了。
因为起身失败,他直接倒在床上,皱眉看着趴在身上的雌虫:“怎么?不给疏导精神力就不让?”
“不是,”阿诺低头,一颗颗咬掉亦安的纽扣,从外套到衬衫,从领口往下。
亦安一把擒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我的纽扣好吃吗?吐出来!”
雌虫把纽扣咬得嘎嘣响,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吃了!
阿诺一脸无辜:“已经吃到肚子里了,吐不出来。”
亦安气笑了:“军费不足,营养剂短缺,饿着我们少将了?”
阿诺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吃我的纽扣,不知道这东西不能消化?”
“能的,雌虫的胃很强大。”
亦安笑着问:“纽扣怎么没成为你们雌虫的主食?”
阿诺笑道:“但不好消化。”
他拉起亦安的手放在自己因为弓腰而更加轮廓分明的腹部:“正是因为不好消化我才要吃,我想要雄主的东西在我身体里留得更久一点。”
亦安呼吸一滞,眼瞳的眼神已经不能再用淡金来形容,什么纽扣不能吃、什么雌虫在发疯,统统被他抛之脑后。
亦安捏着手下柔韧的腰身,声音带着蛊惑对雌虫说:“纽扣不好,留点别的。”
“好。”阿诺欣然答应。
亦安抬头亲了下阿诺的脸颊,“去浴室。”
阿诺随手扯了他的腰带,“我已经洗过了。”
亦安顿了顿:“我没有。”
阿诺手下动作不停,蹭上来吻了吻亦安:“雄主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干净,是香的,不用洗。”
亦安:“......”
他是想去浴室洗澡吗?
他用严肃的语气重复一遍:“去浴室。”
阿诺停下动作,抿了抿唇道:“好吧。”
他起身下床,“我先去给您放水。”
亦安拉住他:“不用。”
说完翻身下床,光着脚往浴室走。
阿诺站在原地,亦安推开浴室门发现他没跟上,转身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亦安说只负责欲望,但最后还是把阿诺的精神海照顾得服服帖帖。
阿诺醒来的时候,亦安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阿诺微微躬身和亦安拉开些距离,以便自己将亦安的模样看得更清楚。
他的雄主,熟睡的样子特别乖巧。
星舰的房间不存在自然光,阿诺在黑暗里看了很久很久。
这只雄虫就如黑夜里的绚烂烟火,为他的虫生增添一抹亮丽,也着实晃到了他的眼睛。
阿诺把时间计算得很精准,他准时掐灭不舍,将手臂从雄虫身下抽出,快速穿上作战服,半跪在孵化箱前,给予虫蛋同等时间的注视。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一个道理。
没有雌父的虫崽会很惨。
无论雌虫崽,还是雄虫崽。
例如他,例如西盾星上亲自开悬浮车撞他的雄虫。
阿诺隔着孵化箱壁抚摸着虫蛋,嘴唇无声开合。
我的宝贝,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