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里没具体说发生了什么,亦安自己总结了下。
大概就是阿诺刚升中校的时候,与另一个中校起了点摩擦,在禁止武斗的地方打了起来。
或者说那位中校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仗着所处的地方禁止武斗,出言挑衅阿诺。
阿诺说不过,就违规把虫揍了。
那位中校还手失败,差点被打死。
周围的军雌见事态不妙,赶紧去找上官过来调解。
这个被找过来的上官就是雷切尔。
雷切尔本来是上去劝架,但阿诺大概是打上了头,竟反手冲着雷切尔的面门就是一拳。
雷切尔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一个刚从少校升上来的中校,竟然敢跟他动手,哪有不教训一下的道理。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就发生了。
雷切尔稳稳接住打过来的拳头,将虫拎起来一扔,然后展翅追上去抓住,再是一扔,循环往复,直到把虫丢进一处搏斗场才停下来,抓住虫按着揍。
可谓伤害性挺大,侮辱性极强。
然而更戏剧的是两年后阿诺成了少将,第一批副官名单里,赫然有大校雷切尔。
“嗯?”阿诺不明所以:“为什么这样说?”
亦安面色一僵。
糟糕,又差点暴露!
还好他脑子转得快,几乎一秒就想好了说辞:“泰伦斯是上校,雷切尔是大校,大校肯定要比上校厉害呀!对吧?”
“不对。”
阿诺抿着唇,面色纠结,他不想说教,雄虫不需要懂这些。
对上亦安求知的眼神,还是忍不住解释:“军衔不等于单虫作战能力,更何况搏斗连单虫作战能力都算不上。”
就像他的恩师霍比恩中将,如果论单虫作战能力或者肉身搏斗的话,绝对不输他们军团的任何一位上将。
但亦安并不知道霍比恩中将,阿诺想了想,换了个例子:“如果场上的是杜克,雷切尔就打不了这么轻松。”
亦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偏头正好看到泰伦斯又一次被扇飞,“那他打泰伦斯为什么就这么轻松?”
阿诺顺着亦安的视线看过去,微微皱眉:“泰伦斯太依靠脑子了,这样不行。”
亦安猛地回头,眼睛猛地眨巴几下:“......啊?”
他总觉得阿诺的几个副官缺脑子,原,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阿诺认真道:“泰伦斯出身战舰战阵指挥部,习惯性先思考,这种思考在战舰里能让炮火收益最大化,但战场瞬息万变,没虫能保证他的战舰不会被毁,战舰损毁后异兽或者其他敌军也不可能让他去换艘战舰再接着打,而在跟敌方肉身搏斗的时候还把绝大多数精力放在思考上,就只会影响他的速度,危及他的命。”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亦安总感觉哪里不对。不过无所谓了,与他无关。
他本打算转移话题,可看着光罩里泰伦斯又一次狠狠撞壁,再稳住身形时右手已经成了摆件,染血的翅膀也煽动得越来越艰难。
还是忍不住感叹:“还好是模拟舱!”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和最大程度的激发军雌潜能,虫族早已研发出了战斗模拟舱。
模拟舱能够让虫真实的体验战斗、痛觉和濒死,但只要离开模拟舱,身体不会受到任何损伤,是军团必备的训练器材。
却听阿诺说:“不是模拟舱,光罩内只是模拟了太空环境,虫就是他们真虫。”
亦安:“......”
阿诺挑眉:“这顿打是泰伦斯用三顿饭换来的,他自己要求不用模拟舱。”
亦安:“......”
“他是不是想偷懒?”亦安看着血糊糊的泰伦斯,饱含恶意的揣测:“伤成这样他就没法工作了。”
“泰伦斯不是懒虫,”阿诺笑道:“我们有七天的假期,今天是第一天,雷切尔有分寸,不会把他打得七天过后还下不了床。”
实际上只要不打死,泰伦斯这样的高级雌虫就不存在七天还好不了的伤。
亦安眼睛一亮,很会抓重点的把泰伦斯抛到了脑后:“你有七天假期?”
“嗯,”阿诺点头:“超过两个月的任务后会有一个七天轮休假。”
更何况他们这次一次性执行了两个任务。
虽然第二个任务最后以滑稽的方式达成,回到军部后也被质疑。
但他和格雷上将的共同努力下,军功点最终还是一分都没少的拿到了。
亦安期待道:“那你要出去玩吗?可不可以带上我?”
阿诺摇头:“不能离开西盾,而且该处理的军务还是要处理,不过西盾星上有几座不错的农庄,感兴趣的话我改天可以带您去看看。”
“好呀好呀!”亦安连连点头,反正他的主要目的不是兴趣,而是和阿诺一起。
光罩里两虫的打斗恰好在这时结束,雷切尔又一次靠近泰伦斯,但没再用翅膀把他扇飞,而是伸手扶住他,带着他缓缓降落。
光罩不隔音但里面是真空,他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是雌虫天生的敏锐还是让他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有虫进来。
和亦安想的一样,他们能看到外面,泰伦斯看到了亦安,雷切尔自然也看到了。
他从未见过亦安,但也听说过。
阿诺捡回来的高等雄虫,来西盾之前一直是泰伦斯在负责照顾。
据泰伦斯说,他是阿诺的又一个追求者。
泰伦斯看到雄虫,唇语对他说:“今天先到这里。”
雷切尔犹豫了一瞬。
他们曾问过泰伦斯,有没有争取一下的打算。
泰伦斯说雄虫对他没意思,他也不打算自讨没趣。
更何况如果这只雄虫跟少将能成,他们最好还是别沾染。
“啪——”雷切尔举起翅膀,把泰伦斯拍得更高。
既然不可能是未来雄主,还在意他作甚?
这只雄虫的来到,还是影响了泰伦斯,如果没有这只雄虫,泰伦斯应该还能再坚持几分钟。
虽然泰伦斯让他别留手,但他不能真把好友打进重症监护室。
泰伦斯现在这身伤看着严重,其实也就断了几根骨头,去医疗室让军医帮忙正一正位置,晚饭前就能长好,治疗针都不需要。
两虫都满身是血,便没有靠近亦安,只远远的朝亦安行了个礼。
阿诺也知道他们的顾虑,在他们行完礼后便对亦安说:“走吧,这里结束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亦安乖巧点头,没多管对面两只血糊糊的虫,转身跟着阿诺离开,为两只虫让出前往医务室的道路。
阿诺又带他去看了两处不同类型的搏斗,无一例外都是校级军雌之间的对决,的确比底下一板一眼的拉练精彩多了。
就是不知道这些校官之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看完第二场校官搏斗就到了午饭时间,阿诺本打算带亦安回城区里去吃饭,然后再返回来接着逛,反正悬浮车的速度很快。
可亦安兴致勃勃道:“就在这里吃吧,我想尝尝你们食堂的饭菜。”
阿诺沉默一瞬,表情复杂:“最好不要,不好吃。”
亦安不以为然:“没关系,我连你们的营养剂都喝过了,还怕吃食堂的饭吗?”
营养剂不好喝,但小小的一支就能提供军雌身体一天所需的能量和各种营养,是军雌们出任务必备。
营养剂的造价不便宜,非出任务时间,军团也提供营养剂,就在食堂,自己买,一支的价格顶六顿饭。
军雌消耗大,军团为军雌们提供的伙食多为肉菜,成本仍旧比营养剂低,而且十多米高的厨师机器虫一铲子就能做一吨,也不麻烦。
只是这味道嘛,亦安在帝都就尝试过了。
他勉强可以接受。
然而等真正吃上这里食堂的饭菜,亦安才知道原来军团饭菜的味道没有最难吃,只有更难吃。
比食堂饭菜的难吃程度,帝都军部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