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若云在禅房抄经。
总觉得有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起头来,四处望着,正好对上了风老太太严厉的眼神。
“阿弥陀佛!钱氏,你抄佛经都如此不专心,就不怕得罪了佛祖吗?”
风老太太压低着声音,训道,“你随我到静室来。”
钱若云只等起身,跟在风老太太身后。
到了静室之后,风老太太让人端了两杯热茶过来。
老太太喝了一口茶。
“钱氏,你做为当家主母,要以身作则,哪能在佛祖面前,三心二意呢?”
老太太将茶杯推到钱若云面前,“喝口茶静静心吧。”
钱若云端起茶杯,放在嘴边抿了抿。
老太太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罢了,你昨日忙活一天也是累了,今日就先在这静室休息吧。”风老太太一改往日刻薄的模样,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儿媳遵命。”钱若云心中波澜不惊,恭敬地回答。
风老太太看了钱若云一眼,见并无异样,便起身出了静室。
钱若云见老太太离开后,松了一口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要打起精神来。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阵困意袭来,钱若云心中大骇。
朦胧中,她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无奈眼皮却始终撑不开。
她感觉有人在拉扯她,她想挣扎却动弹不得。
风鸣月来到禅房时,发现娘亲并不在此。
大家都在抄写佛经,一切都很正常。
老太太也闭着眼睛,手中拿着佛珠,正在念着经文。
风鸣月心中突突直跳。
她从禅房出来,一路寻找自己的娘亲。
“月儿!”三房大媳妇许氏从禅房追了出来,“我看到大嫂之前被老太太叫走了,是往右边静室的方向。”
风鸣月深深地看了许氏一眼,“多谢婶婶,日后必当铭记这一份恩情。”
说罢,便掉头往右边静室寻去。
“大小姐,静室人少,贼人不易被发现。”阿川分析道。
“加速!”风鸣月心中着急,俩人一路飞驰,发现卢嬷嬷正守在静室门口。
阿川过去将卢嬷嬷敲晕,一把踢开了静室的大门。
只见几个大汉正准备扯钱若云的衣裳。
地上躺着伺候钱若云的丫鬟宝珠与王嬷嬷。
风鸣月脑袋嗡嗡作响。
她与阿川联手,一脚踢开大汉,并把他们都捆绑起来。
所幸现在天气还是比较寒冷,衣服都穿得比较厚实,贼人并没有得逞。
风鸣月看钱若云并无大碍,便用水,轻轻地给她擦拭了脸颊,从阿川那里拿了一颗解毒的丹药,给她喂下。
“搜一下这几个人的身。”风鸣月吩咐阿川。
阿川从这几个人身上搜出来了一张字条,与一碇银子,银子上印着龙凤纹,是今年除夕,宫中赐宝的银子。
“真的是蓄谋已久,连陷害的证据都做好了,可恶!”
风鸣月本不打算赶尽杀绝。
可她们居然敢打母亲的主意。
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好了。
风鸣月看着被绑的几个大汉,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身体忸怩,便知道他们也被下药了。
“阿川,接下来,看你的了。”风鸣月与阿川对视一眼。
风雪堂是在快用午膳之际,才来到宝山寺的。
他在佛前恭敬地上了一炷香,并在禅房手抄了佛经。
之后,便搀扶着风老太太,来到了座位上用午膳。
“钱氏呢?”风雪堂十分不满,都到用午膳的时辰了,这个国公府当家主母还没露面。
“钱氏昨日为庄子里的事情,奔波了,估计是乏了,正在休息呢。”风老太太一脸为钱若云说话的样子。
“我还正觉得奇怪呢,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呢?父亲,昨夜母亲可是一夜未归呢。”风意然故意用夸张的语调说道。
“哦?有这样的事情?”风雪堂扫了众人一眼。
风鸣月正低着头,好像心虚一般。
风雪堂心中涌上某种猜测。
“山元,你去请大夫人过来。”风雪堂的随从山元匆匆前往客房。
此时,卢嬷嬷从外间走了进来,对着风老太太点了点头。
风老太太长吁了一口气。
半炷香后,山元匆匆而来,说客房内并无钱若云的身影。
众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
“话说,我是一上午都没看见钱氏呢。”二房的风老太太出声了。
“大太太,不会是摔倒了吧?”
“对啊,每年佛经抄得最多的就是大太太了,今年怎么……”
……
各房的人你一眼,我一语,让其他过来礼佛的世家都侧目关注。
毕竟,寺庙里不会为每府单独开辟一间用膳的地方,一般都是一府之人共用一桌。
因此谈论的声音过大,过多,都会被听到。
“不知,贵府发生了何事?可需要本寺帮忙的地方吗?”慧心住持穿着一身袈裟走了过来。
“母亲大半天都不见了。”风意然急切地看着住持,“主持,帮我们找找人吧。”
风童童这么一说,今日来上香的香客都知道:国公府大夫人,没看见了!
瞬间,人人都十分关注这件事情的进展。
慧心住持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在寺庙里,小沙弥们一间间房子进去查看。
靠近静室时,忽然听到女子奇怪的声音。
听到此声,妇人们大多都红了脸,拦住未出阁的小姐们,不让她们再向前靠近。
风老太太脸上尽是玩味。
风意然瞅了卢嬷嬷一眼,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愉悦地说道,“这个女人的声音好熟悉,好像母亲的声音啊。”
众人的八卦之心,瞬间被点燃。
真是天大的瓜!
“风意然,你在说谁像我呢?”钱若云从走廊上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些瓦片。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风意然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风老太太、卢嬷嬷,脸上皆是惨白!
钱若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那么这里面的人,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