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拳,重重地打在了萧何的脸上。
打得萧何整个人都朝着一旁摔去。
也让站在萧何身后的萧母惊呼出声,“何儿!”
她忙是上前,搀扶萧何,一双眸子瞬间沾了泪,恨恨地看向萧衡,“你疯了!你怎么能跟你大哥动手?!”
萧衡也没想到萧母会突然出现,方才那一拳,萧何原本是躲得开的。
只是他若躲开了,挨这一拳的就是萧母了。
思及此,萧衡眉心紧拧,也是在这一刻,心中的怒意被压了下去,渐渐冷静了下来。
萧何被打得嘴角都渗出了血,萧母扶着他起身,万般心疼,“何儿,怎么样?有没有事?”
萧何微微摇了摇头,看了萧衡一眼。
萧衡虽然愤怒,却还是收着力的。
否则,这一拳,他这满嘴的牙怕是保不住。
萧母这才算是稍稍放了心,却是看向萧衡,“还不快给你大哥道歉!”
萧衡淡漠地瞥了萧何一眼,没理,反倒是抬脚直接走人!
先做错事的是萧何,让他道歉?
做梦!
见状,萧母快气坏了,追着萧衡的背影,“你”了一声。
但萧衡走得快,她那满腔的抱怨便也只能吞了回去。
倒是萧何安抚着,“娘别生气。”
“我如何能不生气?你看他,就跟疯了一样!”萧母说着,眼眶不禁泛了红。
她如何能不知道,萧衡是因为什么才疯的?
念念落入了长阳河,至今生死未卜,他每日都在长阳河那边找。
能找得到吗?
就算没有被冲得粉身碎骨,也早该被鱼啃食干净了!
所有人都清楚,念念十有八九是已经死了。
偏是这两兄弟,怎么说都不听!
思及此,萧母方才转回身来,看向萧何,“我就是听说衡儿来了你这,怕你们闹出什么矛盾来,才急急赶了过来,你瞧,果真被我猜对了!”
闻言,萧何的眸色不自觉就沉了下来。
萧母一无所觉,只接着道,“我知道,念念的事,让你们两个都很难过,娘也很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
“她没死。”萧何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萧母的话。
在没有看到念念的尸首之前,他跟萧衡都不会相信,她已经死了。
萧母只觉得心口一滞,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你们兄弟二人这样,有意思吗?就算不相信又能怎么样?这都过去二十天了,人找不回来了,知道吗?”
“娘若想聊些别的,我可以陪娘坐坐。若还想说这事儿,那我累了。”萧何的声音越发冷,只让萧母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你!”
与方才面对萧衡一样,萧母终究还是被气得说不出什么话来,便只能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却像是喃喃自语一般,“我当初,就是担心你们兄弟二人会闹到这一步,才求着念念离去。哪里会知道,原来她走了之后,你们还是会这样。早知道如此,我何苦让她走,她若好好留在萧家,又岂会掉下那长阳河?”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萧母心里,终究是染着歉疚的。
可她也知道,她再多的歉疚,再多的眼泪,都没有用了……
那边,萧衡出了萧何的院子,便直接往府外走去。
却不想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急匆匆跑来的林烨。
心下一惊,他即刻迎了上去,“是不是念念有消息了?”
却不想,林烨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喝道,“鸢儿呢?”
萧衡眉心骤然一沉,抬手便将林烨的手打开了去,神色染上几分阴冷,“问皇上去!”
林鸢被流放宁州,是皇上下的旨,与他何干?
却不想,林烨又缠了上来,“鸢儿失踪了!押走鸢儿的官差说,她昨夜就被人掳走了!是不是你干的!”
萧衡一把推开了林烨,“我掳走她做什么?”
“还不承认?不是你还能有谁?定是你觉得是鸢儿害了念念,才会掳走她报复!可是萧衡,鸢儿也是无辜的,她也是被她那个做稳婆的娘给骗了!”
一句话,只让萧衡方才在萧何那边未曾发完的怒火再度被点燃。
他朝着林烨一拳就挥了过去,啐道,“念念被她害成这副样子,你竟还好意思替她说话!我看你就是失心疯了!我告诉你,我没有掳走她,我若见到她,只会一刀了结了她!”
林烨被打了一拳,却好似还未清醒一般,“你懂什么?我爹娘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如何还能再失去第二个?”
侯府恨林鸢是真的。
如若不是林鸢当年来认亲,念念就不会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
可冷静下来后,他们听着林鸢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林鸢说了,她也全然不知情的,是她那个做稳婆的娘隐瞒了一切。
所以,林鸢有错吗?
她这些年都是将他们当成了亲人的,他们也早已将林鸢看作是林家的女儿。
如今,念念生死不明,鸢儿又被人掳走,他怎能不急?
林烨这样的态度,只让萧衡心里生厌。
“我看,是你们侯府没有一个清醒的。怪不得当初念念宁可饶了林鸢的罪,也要与你们再不相见!”
说着,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尾轻轻一挑,“林鸢失踪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林烨皱着眉,看了萧衡一眼,这才道,“我方才回府才知道的消息。”
闻言,萧衡冷哼了一声,“那,是林侯爷叫你来找我的?”
林烨微愣,没有听明白萧衡的意思。
可萧衡脸上的讥讽却越发浓郁,“林侯爷还真是会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就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协助朝廷命犯逃脱,这可是掉脑袋的罪,侯府为了一个冒认的假千金,还真是豁得出去。”
林烨大惊,“萧衡,你别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回去问你爹!”萧衡声音冷漠,便是连看向林烨的眸子都透着一股子阴厉,“林鸢失踪的事,我可以暂时替你压下来。但明日,林鸢必须出现在流放宁州的路上,否则,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