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范大彪满脸堆笑,快步走上前来,对着布凡拱手作揖,满脸谄媚地说道:
“久仰方少爷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您这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只一眼便能瞧出您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像您这般心慈面善的人物,定然不会忍心牵连那些无辜之人遭受无妄之灾的!”
方敏看都没看范大彪一眼,她知道哥哥会处理,她愧疚地盯着地上孙六福几人残破不堪的尸体,心中一阵阵酸疼。
布凡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刚才他还没看出来,这范大彪倒是个“人才”,威胁、戴高帽、道德绑架,一气呵成,手段倒是挺娴熟。
不过可惜,他今天运气不好,遇到了百德不侵的布凡。
布凡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问:“那我该怎么办呢?”
“束手就擒就好啦!”
范大彪一脸笑意地给出答案,还不忘补充道,“方少爷放心,我们入城后绝对不会动方家分毫!”
“我要是不愿意呢?”
布凡刻意反问,他注意到了方敏的情况,准备借此机会开导一下方敏。
“那我只能大开杀戒了。”
范大彪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那你就杀呗!”
布凡冷漠地说,语气中满是不屑。
“方少爷,因为你的选择,血流成河,你不会内疚吗?”
范大彪试图用道德的枷锁束缚布凡。
“不是我杀的人,我为什么要内疚?”
布凡反问,声音冷得像冰。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范大彪试图用这句话击垮布凡。
“按你这个算法,你拿把刀架在你母亲脖子上,逼我自杀,我还得照做呗!”
布凡直接将范大彪的诡辩怼了回去。
“你害死的,与你杀害的,有何区别呢?”
范大彪不甘心,还想继续施压。
“我即无害人之心,亦无害人之举,何来‘害’字一说!”
布凡一脸正色地说。
“不管怎么说,他们本来可以不死,却因你的选择而死,你就应该愧疚。”
范大彪还在试图说服布凡。
“倘若我带你们入城,即使被迫,那也算沾上了不当之举。而你杀这里的人,我却什么都没沾,你说我该怎么选呢?”
布凡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玩味。
范大彪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布凡竟然如此通透,自己的那些道德绑架在他面前根本不管用。
布凡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你要是觉得我该愧疚,那我倒要问问,你这个杀人者都不愧疚,我凭什么要愧疚呢?”
范大彪被布凡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踢到了冰冷的铁板。
一旁的方敏,听着布凡的论证,心中的沉重感少了一点,但却不多。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她懂了,可她却无法摆脱心底的那种内疚感。
布凡看了一眼方敏,心中暗自摇头。他只能帮到这了,人要学会自我屏蔽掉那些错误的感觉,不然,容易陷入内耗。
我们往往习惯将感觉当成最信赖的伙伴,而这个伙伴却又最喜欢欺骗我们。
须知,感觉极易被经验、情绪、心理预期、环境等诸多因素影响,准确性那叫一个忽高忽低、忽左忽右。
你要是不假思索地跟着它走,它能把你带进地狱。
方敏如今是受心理预期影响,她想救人,也觉得自己该救人,没救到,内疚上了。
“你先回家吧!其他的事我来处理。”布凡看向方敏说道。
“嗯!”
方敏顺从地点点头,她的心早已疲惫不堪。
范大彪退后一段距离,脸色难看地呵斥道:“喂!方少爷,你当我们不存在吗?”
布凡一抬手,一招擒龙手瞬间发动,范大彪一脸惊恐地被吸了过来。
只见布凡虎口卡住范大彪粗壮的脖子,手指微微用力,“嘎吱!”一声,正在疯狂挣扎的范大彪瞬间停止了挣扎。
布凡随手一甩,仿佛丢垃圾似的,将死大彪丢到了一旁。
周围的难民军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二头领死了,快跑啊!”
瞬间,乌泱泱的难民军炸开了锅,开始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布凡皱了皱眉头,用手指点了一下眉心,往外一拉,十方神兽珠鱼贯而出,浮现在眼前。
“十方归位!”
只见布凡随手向上一挥,刹那间,十颗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珠子如同一道道璀璨的流星般划破天际,以惊人的速度分别朝着十个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些珠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多彩的轨迹,最终准确无误地落入到了难民营地的外围。
就在它们落地的瞬间,十道粗壮无比的光柱骤然从地面冲天而起,直插云霄。这十道光柱宛如擎天之柱,散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强烈光芒。
它们在高空中相互交织、融合,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圆形光盘。
这个光盘犹如一轮金日高悬于天空之上,其直径足有数十里之广,将整个难民营地都严密地笼罩其中。
此时,难民营地里的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瞠目结舌地望着天空中那个耀眼夺目的大圆盘。
有的人甚至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紧接着,他们就恐惧地发现身体动弹不得。
布凡将方敏一众人送出了难民营地。
他独自一人来到停放小荷尸体的地方。
只见,小荷僵硬地横陈在长桌上,胸前的血迹浓稠而刺目,像是被黑暗吞噬了灵魂,她的脸庞毫无血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酱紫色。
周围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布凡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曾经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的小丫头,如今却冰冷地躺在那里。
不知为何,他心头有那么一点点儿、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布凡轻叹一声,“唉!看来,不知不觉中,我已沾染了点人气儿。”
他缓缓转身,走出门,踏空而起,来到漂浮在空中的小荷游魂旁。
难民营地外,高高的天空之中,赫然屹立着五道神秘的人影。
白衣翩翩的罗凌云,目光穿透层层云雾和空间的阻碍,将布凡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罗凌云扭头看向身旁的中年男人,他好奇地问:“童师兄,他这是准备干嘛?”
“看样子,他好像准备用血祭的方式来恢复那个游魂的活性。”童师兄不确定地说。
“他想复活那个凡人吗?”罗凌云问。
“好像是吧!”童师兄回答。
罗凌云嘴角微微上扬,计划失败了,好像又没完全失败:“童师兄,下面这座阵法厉害吗?”
“花架子而已,也就能对付五六境的修士。”童师兄不屑地说。
“能看出他的修为境界吗?”罗凌云问。
“看样子,应该不高,大概率没入道境。”童师兄轻蔑地说道。
“哦!那找个机会杀了吧!”罗凌云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