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跟她离婚,一分钱都捞不到。”
沈父在电话那头一直耐心的劝解着,开导着。
难怪之前沈父死活不让商陆离婚。
原来是打定了这个主意。
“沈家之中就沈婉如结婚了,您会把家产分给她的丈夫吗?更何况是一个曾经走到过民政局离婚的丈夫。”
“你不要打岔......”
商陆回答道:“如果是您,您会在遗嘱上把股份一部分交由沈婉如,如果沈婉如去世,那部分股份移交给她的孩子,在她的孩子成年之前,由孩子父亲暂为保管,直到孩子大学毕业。期间如果孩子父亲再娶,净身出户。”
“这是外公对您的做法。您在作为女婿时,十分痛斥这种做法,但是作为父亲的时候,又暗戳戳立好了协议。”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教育我?难道我的家产要分给一个外人吗?”
商陆关掉了扬声器,按下声音,将声音调小。
“我的意思是没有人是傻的。你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宋老先生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他家又只有这一个女儿,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正因为宋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你才更要把握住机会啊,为了拿到股份,你委屈委屈自己怎么了?你看看那个谢寻,整天跟在宋时薇屁股后面献殷勤,再看看你?”
沈父句句恳切,表面上看着是在为商陆考虑。
“我现在过的很好,不缺钱。我也真的不想和宋时薇有一点牵扯了。”
若是再不离婚,怕是要一辈子都和宋时薇纠缠,每天两眼一睁就是看着她和好闺蜜一起,为了钱又不得不哄着她。
“你就是读书读傻了,学个艺术,一身假清高。你不缺钱,沈家缺啊,你弟弟的公司更缺啊。”
沈父的最终目的终究还是暴露了。
不是为商陆考虑,而是为沈之越考虑。
不管商陆要不要,这些股份可能都会被沈父苦口婆心地劝说,最后转移到沈之越手中。
如何转移呢?
商陆同意皆大欢喜,不同意,是不是要耍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沈父的手段,是无下限的。
为何对待沈之越那么好?
明明商陆才是他们亲生的。
纵使沈父养育了沈之越这么多年有感情,至少也应该同时疼爱两个孩子吧。
“既然是他缺,那我更不可能为了他而不离婚了。”
商陆简洁明了。
“你什么意思?”沈父无法理解,“之越何时欺负过你?他只是嘴巴随了我,嘴硬心软,但他从未真正害过你啊。”
商陆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又如何?我就是看不惯他。”
“父亲,我叫您一声父亲,是视您为榜样。等着别人家庭破碎,然后吃绝户,这种事您还是自己做吧。”
商陆挂了电话,开了免打扰。
商陆曾经无意间目睹过沈父的那份遗嘱。
遗嘱上写明将家产分割好了。
考虑到了沈婉如的丈夫有杀妻夺家产的可能,考虑到了沈之越未来妻子贪图沈家财产的可能。
考虑到了自己死后,妻子无人照顾的可能。
唯独没有考虑沈商陆。
商陆曾经以为,是因为立遗嘱的时候他还没有回归沈家。
他是这样考虑的。
直到后来沈婉如结婚,沈父在遗嘱上加上了防着赘婿的部分。
--如若沈婉如去世,那部分股份移交给她的孩子,在她的孩子成年之前,由孩子父亲暂为保管,直到孩子大学毕业。期间如果孩子父亲再娶,净身出户。
那天,商陆第一次知道。
遗嘱,修改起来,流程非常简单。
若非沈之越的私生活过于混乱,宋时薇无法接受,这桩联姻也落不到他身上。
好事轮不到他,坏事需要他兜底。
如果不是法律规定的亲属关系,他是真不想和沈家扯上半点关系。
每次都是这样,一和沈父交涉,商陆的心情便会变得极差。
回到家门口时,商陆才发现自己忘记买煮火锅用的材料了。
他无力的开了门,“我们出去吃吧,我忘记买火锅材料了。”
姜静姝好像新买了一个围裙,穿的粉粉嫩嫩的。
她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我早就买好了,你白天要上班,我怎么好意思让哥哥下班了还累着呢?”
饭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空调也开到了22度。
“有海鲜吗?”商陆问。
姜静姝满脸自豪,“这个啊,我早就向你的助理问过你的忌口了,海鲜过敏,不吃香菜不吃蒜,是这样吧?”
“嗯。”
吃饭席间,姜静姝递过来一份邀请函。
“这个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一封邀请函。”
商陆拿起,一眼便认出这是宋家的印记。
他拆开邀请函一看。
信中所写,是宋老先生六十大寿,邀请商陆、宋时薇还有商观棋一起去,信中注明沈家人也会一同前去。
商陆皱起眉头,心下不解。
怎么会邀请他和观棋也去?
“写了什么?”姜静姝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宋时薇的父亲邀请我去他的六十大寿宴会,可能宋时薇还没有跟她爸爸说离婚的事情,应该只说了吵架。”
商陆没什么好隐瞒的。
姜静姝夹菜的动作变得缓慢,状若无意地问:“那你要去吗?”
商陆将她的小心翼翼尽收眼底,又把问题给抛回去。
“你希望我去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静姝尤为坚定道。
“当然不!”
“为什么?”
姜静姝迟疑了,支支吾吾也说不明白。
“因为......因为......因......”
商陆轻笑出声,欣赏着她的窘迫。
“因为,我害怕宋时薇和谢寻找你的麻烦!所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去!”
理直气壮,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商陆放下筷子,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不必怕找麻烦,反正有你保护我是不是?”
“这么说,你还是要去吗?”
姜静姝有些失望。
“宋老名声在外,德高望重。我和宋时薇的事情,当时得要和宋老讲清楚。否则,我在洛城不好混。”
姜静姝低着头,开始扒饭。
力道不小,碗筷碰撞的声音充满了忧愤。
商陆揉了揉她圆圆的脑袋,“好了,到时候我应该会被沈老叫去帮忙,不可能无时无刻照看着观棋,你呢就负责陪着观棋,也一起去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