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通报的弟子出来了,看着混乱的场景有些疑惑。
“南师叔,掌门说让您进入。”
南景陌闻言,一骨碌爬了起来,他跌跌撞撞地推开周边的人,向殿内冲去。
危言夙立刻便想跟上,却被守门弟子尽职尽责拦了下来。
“你们拦小爷做什么!”
守门弟子冷漠道:“妖族不得入内。”
四周的巡逻弟子见南景陌冲了进去,也有些奇怪,可也没有多事,而是盯着危言夙的背影。
似乎他一闹事,就逮捕他一样。
南景陌跌跌撞撞地冲大殿的时候,陈庆正坐在几案旁写东西。
自己师侄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把陈庆吓了一跳。
他柔柔弱弱地站起来,咳嗽了一声。
“咳咳,师侄怎么了?”
南景陌焦急地冲到陈庆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师叔,沈初昭呢!”
陈庆有些疑惑地笑了笑,“沈初昭?这是何人?”
“莫不是师侄有了什么惦念之人?”
南景陌不可置信地拽上他的衣袖,原本平整的靛蓝色袖子皱起了几条杠。
南景陌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他眼眶发红地说道:“师叔,能不能不要来玩笑,沈初昭啊!你们怎么可能不认识沈初昭!”
陈庆看着南景陌这情绪激动的模样,内心有些奇怪。
他家惊才绝艳的小弟子难不成修炼太累,走火入魔了?
他宽慰南景陌道:“师侄,你不要太累了,要是累了就去休息。”
“毕竟你可是我们无情道宗的门面,你要是累出毛病了,今年的仙道馗首可就不是你的了。”
“你等了这么久,可不能错过了。”
南景陌骤然松开了陈庆的袖子,“师叔,你说什么?”
陈庆确定了,这孩子就是太累了,都听不清人说话了。
他想再次重复一遍,可是南景陌突然问道:“师叔,你说你不认识沈初昭,那我是谁的徒弟!”
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喊道。
陈庆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你师尊你都不知道了,江梓宁啊,我小师弟。”
“对,你小师弟,你还有大师兄啊!”
陈庆笑了一声,“我说师侄,你别太荒谬,我师尊祁夜长清可就只有我和江梓宁两个徒弟。”
他还耸肩,开玩笑一般说道:“我就是自己的大师兄喽。”
“不,不对!”南景陌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后退去。
陈庆看着南景陌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担心,“景陌,你过来,师叔给你瞧瞧,我看你状态不太对劲。”
“你……”
南景陌突然眼睛一亮,“对了,祁夜长清,他肯定记得沈初昭,他徒弟!他一定记得!”
说罢,他向外跑去,陈庆有些不放心,立刻给祁夜长清传音。
危言夙正在和墨温安聊天,因为守门弟子不让进,只能眼巴巴守在殿外。
方才墨温安过来,看见这匹耷拉着耳朵的狼,就和他聊了起来。
危言夙虽然和他聊着,但心思完全不在聊天上,而是紧紧盯着殿内。
看到南景陌的身影,他眼睛一亮,大喊道:“南景陌,你要不要紧!到底怎么回事!”
南景陌出来后说了一句“无事”。
看到墨温安后,他再次焦急地问道:“大师兄!我们师尊叫什么!”
墨温安仍旧温和地笑着,“景陌,怎么这么笨,师尊名讳都忘记了,师尊叫江梓宁啊。”
南景陌闻言,握紧拳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抬脚便急匆匆向作甚峰而去。
危言夙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道怎么可能没事,担心占了上风,他再次追着南景陌而去。
他化作狼形,对着南景陌说道:“你去哪里,我驮着你!”
南景陌也来不及矫情了,抓着危言夙的皮毛,翻了上去。
“去做甚峰。”
危言夙疑惑,表演了一个斗鸡眼,“做甚峰在哪里?”
南景陌指路,“这边。”
危言夙即刻出发,四周的景物快到模糊了,一人一狼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做甚峰峰下。
然后“砰”地一声,危言夙感觉自己的狼脸都变形了,他被结界挤了回去。
他不满地吐槽道:“你们这什么破宗门,到处都设结界,小爷我……”
南景陌翻身跳下来,“危言夙,我走了。”
他向石阶上窜了两步,总觉得这个场景需要立一个flag。
危言夙在峰下大喊道:“我在这里等你!”
他看着不到正午的天,挥挥手说道:“危言夙,日落之前我没下来的话,你就不要等了。”
“或者说,如果我死了,你给我立一个碑,和沈初昭放在一起。”
“你说什么屁话!”危言夙大喊:“小爷就是等你,等你到明天早上!”
可惜这句话南景陌听不到了,他已经窜出去几里地了。
片刻后,南景陌脸不红心不跳地爬上了做甚峰,腰上挂着的霜寒和玉佩相撞,叮当作响。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做甚峰,不论是他,还是原主。
这地方满是青翠的生命力,竹林环绕,有一座亭子,四周有几缕细流,可谓流觞曲水。
耳畔隐隐有瀑布之声,想来是不远处有天上之水倾倒而下。
南景陌无暇顾及这些了。
他只想找到祁夜长清。
不但因为他同是穿越者,更因为凭借他的修为是唯一有可能逆反天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