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县县衙大堂。
田有望站在一旁,田疯子和石家众人、耿家兄弟二人在下方跪着。
公正廉洁地匾额悬挂高堂之上,蔡清正襟危坐,面容威严,这么看,俨然一副清廉奉公的神态。
他开口道:“石崖子、耿斌、耿帆,你三人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行凶伤人,尔等可认?”
三人颤巍巍道:“小民,认罪!”
蔡清满意地点点头,对田疯子问道:“田渠,你和石崖子互殴,你可认罪?”
田疯子抬起头,回道:“大人,小民冤枉啊,是石崖子先动的手!”
蔡清眉头紧皱,一旁的田有望重重咳了一声。
田疯子转头望去,只见好大伯对他点点头,他马上改口道:“小民认罪!”
蔡清这才舒展眉头,满意点点头道:“嗯,你们两方认罪态度尚可,那就判你二人互赔医药费,道个歉,就此作罢!你们可有异议?”
田疯子看了看好大伯,又见对方点头,他率先回道:“没有!小人没有异议!”
下面的石家人放下心来,这县老爷人还怪好的嘞,虽然赔点医药费,但总比判了的好,也是赶紧回道:“没有,小人没有异议。”
蔡清继续道:“石崖子、耿斌、耿帆,你三人故意伤人,念你三人认罪态度尚可,在牢中悔过半年,以后不可再犯!”
轰隆~
天塌了,怎么回事?怎么又判了一遍?
石崖子:“大人,您刚不是判了赔医药费吗?”
耿家兄弟二人也是着急道:“是啊老爷,我们也认罪啊,小人愿意赔礼道歉,赔医疗费,您饶了小民吧?”
蔡清呵道:“住嘴,刚才是田、石两人互殴,双方都有过错,可你二人加入就是故意伤人,三人打一个人,自然要给予处罚,如若不然,以后别人都学你们这样,岂不是每日都有百姓受欺负?”
石家众人和耿家兄弟还是连连磕头赔罪,蔡清不管他们,就此下了判决书。
外面看着的耿木宽此时心都沉到谷底,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蔡清继续道:“石勇,接下来该审你的案子了!”
石勇还未从悲痛中缓过神来,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案子。
只听蔡清继续道:“不守婚约,巧取别人财物,你该当何罪?”
父女二人大惊。
石勇赶紧道:“大人,小民没有悔婚啊!还有,巧取谁人财物了?”
蔡清:“田渠和你们谈好的婚约,聘金都下了,如今你们又不认,这不是悔婚是什么?”
石勇:“大人,小人没有啊!那八十文是买珊瑚的,不是聘金啊!”
这话一出,蔡清斜睨了一眼田有望。
只见后者先是一惊,疏忽了!事已至此,先是对着蔡清尴尬一笑,只能硬着头皮道:“老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是说珊瑚最少卖八十两吗?小侄的八十文也是聘金啊!”
田疯子:“是啊,石大伯,来了堂上就不要狡辩了!”
蔡清也懒得理会了,现在事实必须是田有望说的,剩下的不重要。
石勇:“你们胡说,明明是你非要给我们的八十两。”
蔡清:“肃静,石勇,我且问你,那八十文是否还在你手上?”
石勇:“在!”
蔡清:“好,既然八十文在你手上,你说是买珊瑚的,可后来为何田渠还要给你八十两?”
石勇:“小民不知啊!”
蔡清:“哼!本官看你就是不想认账,要悔婚!”
石勇:“不是啊!大人,小人没有悔婚啊!”
蔡清:“来人,打十大板,看他招不招!”
彩螺大惊,喊道:“慢!大人,且慢,我爹这身子,怎么能经得起二十大板啊?”
蔡清:“那就十大板!”
石勇:“大人,冤枉啊!”
彩螺赶忙磕头大声道:“大人,且慢!我们认,我嫁给田疯子!请您不要对我爹行刑啊!”
这下,蔡清倒是为难了,这怎么还认了?
田疯子高兴坏了,看向正痛哭哀求的彩螺,心下痒痒!
石勇一个老头此时被逼的放声大哭……
田有望:“老爷,既然他们肯嫁过来,那就算了吧?”
蔡清皱眉,对石勇问道:“石勇,你可同意?”
彩螺赶紧恳求道:“爹,你答应吧,赶紧答应,女儿嫁……嫁……爹……你同意啊!”
石勇老眼含泪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如刀绞,气愤喊道:“同意,小民同意!”
语气中充满着无奈、不甘、痛心!
蔡清:“嗯,既如此,田渠,你确认要撤了这幢诉状?”
田疯子赶紧点头道:“撤撤撤,大人,小民撤了!”
蔡清:“好,那下一桩案子!关于彩螺独占珊瑚一案……”
田疯子阻止道:“大人,此案小民也撤了,都是一家人,什么独占不独占的。”
蔡清笑了笑,眼中尽是轻蔑,开口道:“嗯,既然是一家人,如今案子你撤了,以后关于珊瑚的任何纠葛,你有权代为处理,另外,你们以后要有什么重罪,也是连坐,可明白其中道理?”
田疯子:“明白,明白。”
蔡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退堂!”
他已经提醒到了,相信田有望知道自己的意思,珊瑚,没有问题了,田家和石家是一家,要是引起麻烦,田家可以代表石家决断。
殊不知,蔡清本以为的完美解决,却给他留下了最大的隐患,以至于,坐上知府之位,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却遭受了惨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