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觉得他们家王爷很威风,位高权重。
只有他知道,王爷其实过得很苦。
柳卿卿看着躺在床上的宸王眉头紧蹙,睫毛上又起了厚厚一层白霜。
他浑身在剧烈颤抖。
想必此时此刻,他也在与寒症做斗争吧。
若是撑不住……
柳卿卿心一横,立马说道:“乘风,给我拿一个小碗来!”
乘风不明她为何如此做,但还是照她说的去做了。
有了碗,只见柳卿卿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血顺着手腕便流了下来。
一直有小半碗了,她才停下。
“柳姑娘,您这是做什么?”乘风不解地问。
“我从小也体寒,小时候,每每到冬天,就很难受,特别怕冷,于是用了很多滋补的药。”
甚至那几年,她整天被师父泡在药罐子里,浑身都是药味儿。
导致有些时候,她割破了手,也觉得血液里竟也带着一股药味儿。
师父还开玩笑说,她的血也是药。
原本,柳铮明想要让她做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让她练武。
师父为了她的身体健康,于是才让她练武的。
后来,她再也不怕冷了。
“我不确定能不能治他,但对他的症状,一定有所缓解,兴许能帮助他度过这次危机。”
柳卿卿说完,让乘风扶着宸王。
她亲自将药喂给了他。
喝下药以后,宸王的身体不再发抖了,睫毛上的白霜也少了许多。
乘风欣喜不已,“柳姑娘,王爷真的好了许多!您的血真管用!”
“乘风,赶紧去准备温水,然后加一些药材在里面,药材我写给你,赶紧弄好,给王爷泡澡!”
“是!”乘风立马下去办了。
很快,屋子里的浴桶准备好了,里面还洒了各种药材。
“柳姑娘,还有一些药材一时没有寻到。”乘风禀报。
“无妨,先用这些吧,短时间内,让你马上找全,实属为难你了。”
这些药材,小时候她自己都泡过,相信对宸王是有用的。
乘风见柳卿卿要将宸王扶起来,赶紧说道:“柳姑娘,给王爷洗澡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无妨,你去外面吧,他哪儿我没瞧过?又不是见不得人,我要时刻观察他的病情,还是我比较有经验。”
乘风:“……”
乘风走后,柳卿卿便给宸王泡澡。
一晚上,宸王几乎都被泡在水里,直到天微亮,柳卿卿见他身体回暖到与正常人一般,她才放心。
“柳姑娘,王爷没事了吧?”乘风进来问道。
“没事了。”
“昨夜你辛苦了,这里我来吧!”
昨夜,柳卿卿的举动,让乘风都感到意外。
“行,那交给你了。”
柳卿卿离开了王府。
乘风便在屋子里一直守着,还打了一个哈欠。
等到日出升起时,宸王才醒了过来。
他从床上起来,看了看周围。
他好像梦见了柳卿卿,可是一觉醒来,却并未瞧见她。
“王爷,您醒了!”乘风高兴地问道。
“昨晚……”
“王爷,昨晚您寒症提前发作了,柳姑娘来了,是她给你治好的。”
宸王有些不解,“她给我治?”
“是啊,柳姑娘可是割了血喂给您,然后又亲自给您泡澡,您今早才恢复正常体温的,柳姑娘可是累了一夜,一夜未眠,方才,属下让她先回去歇息了,柳姑娘待王爷可真是不错呢……”
耳边是乘风喋喋不休的声音,宸王心中,却深深地印下了她的脸。
他抬头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那个瓷瓶,“那瓶东西,你拿走。”
乘风过去,拿起来问道:“王爷,这是什么?”
“不要拿去扔了。”宸王没好气地说。
乘风有些狐疑,王爷可是从未这样送过东西给他。
他拿过瓷瓶,打开闻了闻,竟然是荷花西露!
他立马想到了柳绵绵,心中顿时明白了。
“多谢王爷!”
-
柳卿卿回到柳府,芳菲正在房间里等着她。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你一夜未归,去哪里了啊?”
“芳菲,我累了,我想睡觉。”柳卿卿直接往床上走去。
她一夜未合眼了,实在累得慌。
芳菲也不再询问,而是去点了安神香,让柳卿卿睡得更加安稳些。
这一睡,便过去大半天了,到了申时。
宸王悄悄来到了她的房间,柳卿卿听见有动静,立马醒了过来。
“王爷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翻墙角。”
柳卿卿见他还能翻墙进来,也就放心了。
宸王过来,坐在床沿,瞧见她的手腕上,绑着一条丝带。
他想到乘风跟他说的,柳卿卿割腕救他。
“疼么?”他问道。
柳卿卿愣了一下,这男人是在关心人么?
“废话,割你一下试试。”
宸王:“……”
“你寒症是怎么回事?我听乘风说,每个月便要发作一次。”
而且还需要普陀寺的温泉疗养。
难怪之前,她去普陀寺祭拜母亲时,发现他在温泉池子里。
宸王冥思片刻,也不打算瞒着她了,她都看见了。
“是太后,在我很小的时候,喂了我药,那药极寒无比,吃了便成了这样。”
柳卿卿震惊不已!
竟然与太后有关。
她很聪明,立马便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太后忌惮你?”
他点了点头,“皇兄从小喜欢我,对我很宠爱,我知道,可能与我母妃有关系,因此遭到了太后的忌惮,所以给我喂了药,起初是一年发作一次,后来慢慢的几个月便会发作一次,现在,发作的愈发频繁,每月十五,月圆之夜,便会发作。”
并且每发作一次,他的生命也在逐渐减少。
他脸色平静,仿佛在说着与他无关之事,从容淡定。
或许是早已习惯了吧。
柳卿卿莫名地闪过一丝心疼。
从前,她以为自己命不好。
从小母亲离世,父亲耳根子软,也不喜她,她命运多舛。
这一刻,她觉得,比她难的人多的是。
眼前的他,何尝不是艰难地走过来的。
宸王拿起她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下,“为何如此傻?”
“吴仁贵的事情,王爷帮了我,就当是我还王爷的。”
“我们之间的账,你觉得还算得清楚么?”
柳卿卿:“……”
他们之间,来来去去的,也不知多少回了,的确有些乱,也算不清。
“你可知,你昨夜之举,有了一次便有二次,你会成为我的药罐子。”
“我可以成为王爷的药罐子,但王爷可愿成为我的靠山?”
宸王忽然躺在了柳卿卿身边,侧脸望着她,“这又是交易?”
“王爷觉得是,那便是。”
宸王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随后吻了她的唇,重重地咬了一口。
“王爷这又是做什么?”柳卿卿没好气地问。
他是属狼的么?说咬就咬。
“以后,离那陆现远一些。”
“好端端的,与陆大人有何关系?怎么又提人家?”柳卿卿觉得他心眼儿真小。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既选择了我这座靠山,那你只能靠我一人,我是怕你忘记了,所以提醒你。”
“你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灵魂!”
柳卿卿气恼地说道:“我们虽然交易了,但我没出卖自己的灵魂!”
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吐着热气,“这不是交易,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无交易。”
柳卿卿:“……”
不是交易……那是什么?
他们之间又算什么呢?
柳卿卿愣怔之际,男人的吻又落了下来,惹得她浑身颤栗。
柳卿卿正想伸手挡住他,耳边却传来了他的声音,“不许推开我……否则,我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