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煜如果会听，她写的信也有效果，如今他没听，便是下定了决心。
司言安慰了一会儿司茹，想起燕皇的身体阿茹或许可以帮忙看看，正要开口，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司言抬眸看去，院门外燕皇披着一件黑色大氅，在一群护卫和内侍的簇拥下，正朝院子里走来。
燕龙弈是等燕皇来了之后，跟在燕皇身边一起过来的。
这会儿见到司言，不由解释：“阿言，听说阿茹来了燕国，我便想着让阿茹帮皇兄看看身体。”
“嗯，我也想着这事儿来着。”司言目光轻轻看向身旁女孩儿，“阿茹，燕皇陛下身体自幼虚弱，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帮忙调理一下？”
“是，姐姐。”司茹吸了吸鼻子，平稳下情绪，面上露出沉稳的神色。
说话间，燕皇的目光也落到了司言身旁的小女孩儿身上。
只见女孩儿长着一张极为乖巧的脸，双目微红，睫羽有些湿润，脸上还挂着泪痕，似乎刚刚哭过……
听到燕王府来人，说有医者为他看病，要他来燕王府一趟。
燕皇还想着这位医者怎么也该是六十岁以上，经验丰富，仙风道骨之人。
没想到竟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
燕皇对面，司茹也在打量着这位燕国皇帝，从他一出现，司茹就发现了他身体不正常。
他看着便是极为畏寒，身上穿着比别人更厚的衣服和氅衣，手里提着手炉，一张本就白净的脸，苍白得如同燕国的雪，毫无血色。
他身材高挑，却是极为纤瘦，双眸带笑，却不怎么有神，看着像是体内有什么余毒。
“阿言姐姐，我需得给燕皇陛下把脉，看一下情况。”
司茹眼眶还微微红着，但这会儿给燕皇看病，整个人都严肃起来，也打起了精神。
司言点点头：“那就麻烦燕皇配合一下，让阿茹给你把个脉。”
燕皇从司言和燕王的眼神中，确定两人没开玩笑后，笑意盈盈应了一声：“好，那就劳烦阿茹姑娘了。”
燕皇的神色，显然没抱什么希望。
燕龙弈不禁解释：“皇兄，阿茹是云寻神医的女儿，云崖神医的弟子，也是云桥的师妹，在医术方面天赋很高……”
“哦，是吗？”燕皇轻轻应了一声，脸上带笑，显得极为配合。
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医术很高？
不过，来都来了，就看看吧。
总归没什么坏处。
燕皇走进房里，端端正正坐在一把椅子上，一只手放在桌面上。
他目光看着眼前小丫头，只见她安静下来，认真给他把脉。
他的身体云崖神医都帮他调理过，也没调理好，这丫头还是云崖神医的弟子，医术能超过云崖神医？
燕龙弈见着皇兄带笑却不信的神色，也没再说什么。
具体行不行，等阿茹看过就知道了。
司茹替燕皇把脉的时间很长，中间还闭上双眼，似乎陷入了沉思。
司茹眉头轻蹙，最终又放松下来：“燕皇陛下身体羸弱，可以调理，只是，以阿茹目前的医术，只能治好一半，另外一半，等阿茹这段时间研究研究，应该能找到办法。”
燕皇不禁笑了：“小丫头能治好哪一半呢？”
司茹缓缓开口：“可以先调整陛下气血，让陛下阻滞的经脉畅通，陛下会感觉身体舒畅很多，只是，陛下体内有残余的蛇毒，影响陛下子嗣，这个不是那么容易医治的。”
燕皇不禁微微有些惊讶，云崖神医和姑姑也曾说他体内有残毒，只是这残毒怎么也排不出来。
“朕曾经是中过一次毒，朕三岁的时候曾被一只毒蛇咬过。”
他自幼身体羸弱，那次中了蛇毒之后，身体就更加虚弱。
这事儿燕龙弈也知道，他们是在猎苑玩耍的时候，皇兄不小心被树林里的野蛇咬了。
司茹转眸看向司言：“阿言姐姐，北芒国的狼毒箭，便是用狼毒和陛下体内的这种蛇毒合练而成，如今阿茹已经找到狼毒箭解药，不过，陛下因为先天身体不好，因而残毒不好祛除，但司茹好好研究，有个一两个月的时间，应该也能帮助陛下解毒了。”
燕皇一阵惊讶，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能治好他？
司言和燕王则是面露微笑，阿茹说有救，那多半就是有救了。
燕龙弈不禁开口：“那就麻烦阿茹留在燕国帮皇兄解毒，可好？”
“我没问题。”司茹暗叹口气，反正大宣那位暂时也不需要她。
她只能等着阿言姐姐打完仗后，回去好好劝劝他。
这段时间，正好给燕皇陛下看看病，顺便也可以和师兄探讨切磋一下。
大宣皇宫里的御医，她都探讨得差不多了，也想和燕国的御医们探讨探讨。
“多谢阿茹姑娘。”燕皇脸上依然带着笑意，这笑意却和之前不同。
“陛下客气了。”司茹淡淡应了一声，笑着看向司言，“阿言姐姐安心北上进攻胡虏，不用挂心我。”
阿言姐姐成为燕国飞鹰大将军的事，她在大宣就已经知道了。
大宣陛下还召开了朝议，现在整个大宣满朝文武都知道了。
“好。”司言揉揉司茹的头，脸上露出一抹宠溺。
燕国大军一切准备就绪，分三路兵马秘密到达燕北边境。
司言手下的特训营将士，早在两月之前，就散开头发，蓄起胡须，将自己打扮成胡虏模样。
如今，他们已经得到司言命令，深入胡虏之中探听最新消息。
司言到达燕北的头一日，特训营将士便传来消息。
“老大，我们抓到一个身份可疑之人，经过交手，发现那人所用招式，和我们如出一辙。”
司言神色平静看着对面司策，表情很淡，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在哪里发现此人的？”
“就在燕北边境的朔原城附近，他应该是想探听大宣和燕国两国联军的虚实，结果被我们发现，一阵交手后，此人被我们抓住，不过，他已经服毒自杀了。”
“嗯。”司言点了点头。
此人虽然服毒自杀了，但该有的信息她都得到了。
和她手下特训营将士会一样的招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狄禹霖的人。
换句话说，也就是狄禹霖到了漠北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