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骑着一匹马,出了水石镇,就直直地往南关而去。
我们现在来交代一下白仙自从脱困于幽树林的缚龙阵之后的事情。
白仙在王诩的注视下离开之后,自己先是隐秘地回了一趟王都山御城。
山御城城关处,白仙远远地就看见贴在城墙上最大的那张告示:
白敬山之女白仙,犯下滔天大罪,危及皇室,以叛国处之。
有线索者,可去衙门告发,领五十两黄金;
若有知情不报者,窝藏罪犯者,同以叛国罪处之,诛九族。
白仙那天仙般的容貌被画师画在告示上。
还好此刻白仙做了易容,她早就料想到山九重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虽说当初夫子赵无命尽力毁了那道缚龙符,可缚龙大阵还是成型了。
在缚龙大阵的侵蚀下,白仙的功力逐年衰减。王诩助她脱困之时,她仅仅只是术武双四境武者了。
而且,还伤了术武两道的根基,可以说是此生七境无望了。
白仙此刻回家,只是想偷偷见一下父母,然后离开。
不料,山九重早就安排眼线进了她家——白府。
白仙刚一回家,就被眼线得知并告诉了山九重身边大宦官李公公的手下小曹子。
小曹子得知这一消息,急忙跑回皇宫告诉了李公公。
而李公公知道了这一消息,没有告诉玄清,而是直接跑去了太和殿告知了山九重这一消息。
“皇上,找到了,找到了!白仙今天自投罗网,回家了”,李公公拖着长声调说。
山九重却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对李公公说:“去太清殿传玄清过来”。
很显然,李公公现在并不得势。
李公公只好又跑去太清殿,语气有些不满:“玄清,皇上传你去太和殿”。
玄清到太和殿以后,对皇帝讲:
“陛下不必担心,自从白仙脱困那天起,我就重又算了她的命数——其武道气运和术道气运都不如陛下昌隆。若是再无贵人相助,此生已是七境无望了”。
皇帝说:
“虽说她根基已损,难道就让她这么大摇大摆地回来?去抓住她!”。
李公公插嘴说:“陛下放心,属下这就出宫捉拿此贼”。
李公公是七品金刚境武夫,捉拿白仙是绰绰有余的。
皇帝说:“好,那就由你来捉拿她。不要让我失望”。
李公公脸色有些兴奋,对着皇帝说:“请陛下放心,奴婢愿以项上头颅担保”。
“好了,都退下吧”
李公公一副旗开得胜地样子看着玄清,得意地说了句
“我去捉拿此贼了,玄清道人保重”,就跑出宫去了。
玄清却是带着一脸笑意奇怪地看着李公公,可这时李公公早已被喜悦冲昏了头,根本没发现哪里有半点古怪。
玄清在他出宫以后回了句”保重,李公公”。
白府
白敬山一看到女儿会来,先是有些惊讶地抱了抱女儿。
然后说:“皇帝在我们家里安插了不少眼线,如今白府已经不安全了。不如你去南关找你伯父白崇山吧,或许他能护下你
“而且,你哥哥白启也去了南关,你们兄妹两有个照应。”
白敬山接着拿出一个白色斗笠,对白仙说:“这斗笠有隐藏修为的功能,你路上戴着”
白仙收下斗笠,也知道皇帝马上就会派人来抓自己,于是和母亲打个招呼,就急忙出城了。
李公公骑着马带队赶到时,白仙早已出城许久了。
李公公逼问白敬山得知白仙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后,自知白仙是追不上了,又不敢回去复命——毕竟他拿自己的人头做担保。
反倒是自己有些急了,李公公只能硬着头皮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城门的时候,又一队人马带着皇帝的旨意来了——宣李公公即刻回宫。
……
从山御城到南关的路上,白仙因自己根基受损无望双七境一事,十分郁闷,整日饮酒。
在琅琊镇这个地方的一家飞雪酒肆处,琅琊镇位于水石镇和会稽之间,会稽之后便是南关了。
一天晚上,正是在这个飞雪酒肆里,白仙喝得酩酊大醉——头上的斗笠一入酒肆就收了起来,再加上白仙天仙般的容貌和身材,酒客们都想从她身上占点便宜。
但当白仙拿出白府的令牌时,几乎全都退却了——在艮山王朝没人不忌惮白崇山的威名。但孙思瀚却丝毫没害怕,甚至觉得别人在他面前比拼权柄有些可笑。
这也确实如此,孙家在艮山王朝可以说是仅次于白家。孙权,孙思瀚的父亲,朝中三品大臣,“孙国柱”是也。孙极,孙思瀚的叔叔,北关镇关大将军,八品天象境武者。
孙思瀚在此地已久,不过要说起来孙思瀚为何在此地,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周围人认出了孙思瀚,直言“今天思瀚公子又得一美人”。
孙思瀚靠近白仙说:
“美人有何忧愁,可以告诉我,我父亲是当朝三品大臣,什么事情都能办成”。
即使白仙知道孙思瀚对她没有一点帮助,也想跟孙思瀚逗会乐——或许是寂寞了太长时间。
白仙狂笑着,可面容却不因狂笑而失彩:
“是吗,公子,你能帮我找到一株恢复道基的天材地宝吗?”。
孙思瀚轻松地说:“当然,我家的宝库里什么都有”。
其实,就连孙思瀚的父亲,当朝的三品大臣连恢复道基的天材地宝都从未听说过,更别说家里会有了
白仙看孙思瀚如此姿态,也有了三分相信地说:“你若是能给我,我就跟你走”。
此刻,白仙的道基受损几乎已经成了她的心魔,若是孙思瀚真能拿出恢复道基的宝贝,白仙还真有可能就是孙思瀚的美人了。
白仙追说道:“你现在回家去给我拿来,我跟你走。”
这时,孙思瀚有些偃旗息鼓了。
白仙又狂笑了起来,那笑声让孙思瀚听起来有些刺耳。
终于,孙思瀚忍不住了,招呼两个手下准备强行带走白仙。
若不是白仙生得如此漂亮——眼睛里蕴含着纯真的光,
嘴巴弯弯一张,鲜嫩欲滴,琼鼻直挺,简直是活生生的西域美人——孙思瀚还真没打算用这种他先前一贯的做法。
白仙见孙思瀚的动作,又狂笑了起来。
孙思瀚见状,亲自走上前去,拉扯着白仙。
酒肆的老板这时早已不见人影,每次他碰到孙思瀚做这种事,他都会消失不见——这也是为什么孙思瀚偏偏来这里的原因。
即使孙思瀚每次都是喝霸王酒,老板也从没说过一句。
周围的人也不敢上前阻止,只是叹息着又一朵花要被折了。
这时,酒肆外来了一位戴斗笠,骑白马的少年。
少年直言:“白仙,还不跟我走”。
白仙望了望那名少年,似乎是在极力回忆着什么,又看了看孙思瀚,眨了眨大眼睛,故作俏皮地说:“你能给我找到恢复道基的天材地宝吗?”
斗笠少年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地说:“我会帮你恢复道基的”。
白仙冲出酒肆,跃上白马,抱着那少年说:“那好,那我跟你走”。
飞雪酒肆外雪已积起了一尺深。
‘寒夜碎银飞扬,斗笠白马心狂。
若非无端起指示,哪得雪夜觅佳人。
不敢轻易许情深,此情此景难长留。’
乾阳十三年,九月二十九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