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欢与金轮的身影渐渐远去之后,陈齐也悄然从魏城的另一条小径悄然离去。
此次魏城之行,于陈齐而言,可谓是满载而归。
不仅得到了林欢这枚棋子,对他日后的计划里,无疑会成为极为关键的助力。
而更为重要的是,他近乎将周家,东域江湖中声名赫赫、屈指可数的铸造世家的家底,搜刮得一干二净。
周家世代积累的财富,犹如一座巍峨的金山,远非那些普通二流势力所能企及,甚至其丰厚程度都快与一些一流势力相媲美了。
尽管此刻陈齐还无法开启那神秘莫测的造化魔棺,去细细清点其中的收获。
但仅仅只是粗略估算,那紫金的数量便不会低于两百万块,再算上至少两把珍贵无比的九转兵器。
这般收获,简直如同横扫了十座二流势力那般丰厚,让陈齐实实在在地大赚了一笔。
提及造化魔棺,陈齐便忍不住眉头紧皱,满心无奈。
据陈夫所言,这造化魔棺在易主之后,会陷入一段漫长的沉寂期,大约半年左右的时间里,都将无法使用。
而如今,距离半年的期限,仅仅只剩下一个多月了。
在这段时间里,陈齐只能对着那近在咫尺却又无法动用的巨大财富干瞪眼,却不能拿出来造人。
离开魏城之后,陈齐一路奔驰,准备抄近路尽快离开东北疆域。
虽然即便周裴元抓住了那诛狼联盟的三人,猜到了自己先前伪造的“万常右”这个身份,才是袭击周家的罪魁祸首。
一个假名,一个假的修为,自然能够蒙蔽住周裴元很长一段时间,但也并非没有破绽。
这个破绽,便是【空境】。
先前的布局虽然精妙,但以“万常右”的实力,根本就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直接动手硬抢就行。
一旦周裴元通过这一点,怀疑“万常右”的真实修为,那【空境】这门武学自然能被他联想到,通过【空境】,自然也就能锁定他的身份。
所以陈齐必须尽快离开东北疆域,以免夜长梦多。
就这样,在连续三日的赶路后,他终于踏入了岭东城的地界。
岭东城,坐落于东北疆域的最北边,与西北疆域紧紧相邻,宛如一座坚固的门户,牢牢守护着东北疆域。
若想从东北疆域前往西北疆域,岭东城便是那无可避开的必经之路。
此时,陈齐尚未抵达岭东城,天色却已渐渐暗沉下来,再过一段时间,怕是要伸手不见五指了。
正好前方有个已经破败的山神庙,陈齐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等天亮再进入岭东城。
推开破旧的庙门,一座山神塑像进入眼帘,塑像脸上的油彩已经失色溶解,通体透着斑驳的暗红。
漆黑如墨的夜色,彰显着本来就怪异的山神像,更显丑恶狰狞,犹如恶鬼一般。
陈齐心中倒是没什么顾忌。
鬼神再恶,难道还能恶得过人心不成?
随便找了一些枯木升起篝火,陈齐便盘坐在地,烤着一些随身带的馕饼和肉干,准备用来填饱肚子。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声。
陈齐猛地抬起头,破庙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有两人看起来都是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纪,看气息也都是八品锻骨境的武者走了进来。
他们两人都穿着贴身短打的武士服,带着斗笠背着包袱,一个腰悬长剑,另外一个腰挂长刀,一副标准江湖人的模样。
此时,两人已经踏入庙中。
那名带刀的年轻人扫了破庙周围一眼,又看了看庙中正在烤火热饼的陈齐,不禁皱起了眉头,从怀中拿出一块紫金丢了过去:
“小子,拿着紫金,把地方让出来。”
“李贤。”另外一人却皱着眉头,冲他说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里明明是人家先来的,我们现在赶人算怎么一回事?别惹事!”
闻言,那名叫做李贤的年轻人冷哼一声,但还是捡起紫金,恶狠狠的瞪了陈齐一眼,转身朝着另一边坐下。
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冲着陈齐抱拳一礼:“同伴做事不当,还请这位公子不要在意。”
“无事。”陈齐摆了摆手,低头吃着馕饼。
腰悬长剑的男子冲他点了点头,而后便又找了一些干柴,放在李贤的面前,点起了火后,坐了下来。
李贤一脸不满的冲他说道:“王子瑜,你刚才拦我干什么?”
“那小子看起来没什么稀奇的啊,打扮普通,还这么年轻,估摸着应该是个初出茅庐的江湖新人。”
“他自己一个人赶路,身边没有护卫随行,也没有同门结伴,大概率是一个没有背景,江湖草莽出身的散修武者。”
“现在的一些江湖菜鸟,锐气太盛,心比天高,不畏强权威势,出入江湖,更不懂得什么叫敬畏。”
“我们不妨就教他一下,让他受点挫折,早点懂得什么是江湖险恶,省得以后遇到那些穷凶极恶之辈,再丢了性命。”
王子瑜低声道:“出门在外,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江湖上可是水深的很,莫要轻视任何人,说不定对方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他身边是没有护卫和同伴,但正因为如此,他敢自己一个人出来行走江湖,就应该有着把握和底气。”
“更何况,寻常低阶武者看见我们两个八品锻骨境武者,肯定会吓的主动让出地方,可对方的表现和反应,却丝毫不惧,显然对方不是寻常人物。”
听到这番话,李贤下意识看了陈齐一眼,对方果真如同伴所说的那般,仿佛对他们视而不见,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馕饼上。
见此,他目光微微一凝,顿时不再言语,默默从怀中拿出干粮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这小小的山神庙内,竟然又来了一人。
那是一个头戴宽大草帽之人。
草帽遮去了大半面容,可仍能隐隐瞧见其脸庞泛着不自然的黝黑,似是刻意涂抹了黑灰。
此人身材纤细,身着的麻织衣物被山林雾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令人诧异的弧度,瞧着颇为怪异。
他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仿若疲惫至极,下一刻便会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