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闻言一愣,仔细思索起来。
长孙无垢继续道:“当初陛下您为了稳定,没有告知他们先皇驾崩的消息,现在也该让他们回来上炷香了,您说呢?”
郑渊揉了揉眉心:“说的倒是,这种事不可能瞒一辈子的,现在好像也正好合适。”
“只是这传讯之人需得慎重挑选。”
长孙无垢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臣妾以为,可派刘公公前往,他为人谨慎细致,定不会出错。”
郑渊踱步片刻后,点头应允:“就依观音婢你所言吧,朕即刻下旨让刘公公前去传讯。”
……
半个月后,快马加鞭,屁股都快被颠烂的刘公公来到了边关,来到了楚王郑泰所在的重阳城。
见到郑泰,刘公公连忙将先帝驾崩的消息告知。
郑泰如遭雷击,身体不禁摇晃几下,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刘公公:“本王问你!是谁继位!?”
刘公公被郑泰吓得不轻,连忙回答道:“回王爷的话,是燕王殿下继位。”
闻言,郑泰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还好,还好,幸好是老九继位啊!
郑泰松开刘公公,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郑渊为人宽厚仁慈,兄弟之间感情也算和睦,若换作其他皇子登基,他恐怕就要担忧自身安危了。
万幸最后是老九,不然今天来的人可就未必是来传达父皇死讯的了。
郑泰整了整衣衫,对刘公公道:“劳烦公公稍作休息,本王收拾行囊,随你回宫祭拜父皇。”
刘公公忙不迭的道:“不妨事不妨事,奴婢还要去乌江城去跟云成公主殿下说一下,时间还早呢。”
郑泰拍了拍脑门,懊恼道:“哎呀,我这脑子,把二妹给忘了,不过刘公公你就别去了,你休息一下,本王派人去就好。”
刘公公怎么可能同意,连连拒绝,不过最后还是拗不过郑泰,只好放弃。
郑泰宽慰道:“放心吧,刘公公,回去以后本王不会跟老九……不是,不会跟陛下说的,放心好了。”
刘公公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跟随下人去休息。
第二天,郑雯带着一队亲卫风风火火的赶来。
一进门,郑雯就大吼道:“郑泰!你给我出来!!”
郑泰闻声走出来,苦笑道:“我说你啊,我好歹也是你大哥,你就这么直呼我的名字?这对吗?”
郑雯一挥手:“少跟老娘放屁!我就问你!瞒着我的事,里面有没有你的份!?是不是你给小九出的主意!?”
郑泰闻言哭笑不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才比你先知道两天不到好不好?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能赖到我头上?”
郑雯哼了一声,双手抱胸:“谅你也没这个胆子。那小九为什么要瞒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郑泰无奈地叹了口气:“二妹,你这火爆脾气,要是当时告诉你,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而且当时局势不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郑雯听了这话,心里虽还有气,但也知道郑泰的话不无道理。
“罢了罢了,这次就暂且信你。”郑雯转身欲走:“我这就回京城去看看,顺道找小九算账!”
郑泰赶忙拉住她:“二妹,你这一路奔波,歇一晚再走也不迟。”
郑雯瞪了他一眼:“不必了,我心急得很。”
说罢甩开郑泰的手,便带着亲卫匆匆离开。
郑泰连忙喊道:“二妹啊!回京你可悠着点,可别小九小九的叫了!听见没?”
郑雯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郑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郑雯这性子,从小就压着几个兄弟,这次回京,京城可热闹咯……
自己这个妹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当初就敢跟父皇对着干。
现在小九……
呸!让这妮子拐带过去了。
现在陛下都登基很久了,才将父皇的死讯传过来,这妮子脾气上来,可不会管你是不是皇帝。
希望到时候陛下的心性没有变化太多吧,不然郑雯可就悬了啊……
这边刘公公安稳地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便随着郑泰踏上回宫之路。
一路上,郑泰心中五味杂陈,既悲痛于父皇离世,又感慨兄弟间这份难得的信任与情谊。
毕竟若是郑渊忌惮于他手中的兵马,派人将他拿下,那他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哪个皇帝都不会允许不稳定的因素存在,哪怕只是一种可能性。
但是郑渊没有拿下他的兵权,派人来也只是为了告诉他先帝的死讯,这让郑泰还是有些高兴的。
不过另一边的郑渊就有些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郑雯的性格,一想到自己瞒着她,把父皇的葬礼都办完了,人也进皇陵了。
到时候郑雯杀到,郑渊都不敢想郑雯会是个什么反应。
怕不是会把他皮扒了吧?
一想到届时郑雯的反应,郑渊就有点牙疼。
自己二姐的性格他简直再了解不过了,脾气上来她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皇帝?
屁,她老人家又不是没怼过皇帝,想当初郑渊只是郑钧第二头疼的子女,郑雯才是第一。
若是赶上郑雯心情好,还能跟郑钧能阴阳怪气两句,若是心情不好,能把郑钧活活气死。
郑渊搓了搓脸,一头扎进长孙无垢怀里,闷声道:“观音婢,到时候你可得救我啊……”
长孙无垢有些哭笑不得,推了推郑渊:“可别,二姐那也是看着臣妾长大的,陛下您怕二姐,难道臣妾就不怕吗?”
“哇……”郑渊仰起头看着长孙无垢:“观音婢!你这么绝情!?”
长孙无垢眼神有些飘忽:“咳~死道友不死贫道嘛……陛下您也别怪臣妾,毕竟这事说到底还是您自己做的,跟臣妾可没关系,后宫不得干政的……”
郑渊瞪大了眼睛看着长孙无垢,一时间都不知道从哪里吐槽才好了。
长孙无垢被郑渊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赶忙道:“哎呀,陛下,二姐她最快也得再有个十几天才能回来呢,说不定路上就消气了呢?”
“屁嘞……”郑渊颓废的瘫坐在那里,一脸的欲哭无泪:“她那记性好的都不可理喻,别说十几天,十几年都不可能忘的!”
长孙无垢心虚的挠了挠鼻翼,起身快步离开,空气中只留下一句。
“陛下,祝您平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