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松叹气:“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过去这么久,已经没法查了。”
“今日大理寺发出公示,要公开审理铁匠铺谋杀案。”
“忠勇侯府的案子也是大理寺在查,这事我虽然做得很干净,但是京中有传闻,说那桩案子是晋王世子做的。”
秦飞鹤没想到他会被人揍到昏迷了这么久,这也就意味着他之前想要去做的事情都做不了。
他到如今,已经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他沉声道:“这是谢玄知的手笔,他这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头上,好为施绾绾脱罪。”
他说完又看着秦振松道:“杀忠勇侯府众人的事情,父亲实在是冲动了些。”
“忠勇侯府的人一死,那些效忠于我的人很容易生出其他的想法,对我很是不利。”
秦振松叹气:“你当时出了事,我也没有办法。”
“当时若不当机立断,让谢玄知顺着忠勇侯府的线索查到王爷,到时候就真的是麻烦了。”
秦飞鹤虽然觉得秦振松将忠勇侯府灭门的事情做得有些过了,但是从本质上来讲又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这件事情从施绾绾搅和进来之后,所有的走向就全失了控。
他在京中的名声极好,与他相处过的人都夸他不错。
他被打闷棍这件事情实在是古怪。
他想起那天晚上来找他麻烦的那群纨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和他们有脱不了的关系。
可是他却又没有任何证能证明这件事情和他们有关系。
他们若没有显赫家世的话,他是可以直接抓人的。
但是他们的家世摆在那里,他想要抓他们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秦飞鹤强撑着坐了起来,秦振北忙伸手扶着他,问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秦飞鹤轻声道:“我要去大理寺的公堂,看裴玉书审施绾绾。”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今日若是不去的话,他会后悔的。
只是他才坐起来,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又一头倒在了地上。
秦振松看到他这副样子劝他:“你才刚醒,还是好好歇着吧!我派人去那边盯着。”
“那边若有什么动静,就让人直接回府报。”
秦飞鹤又试了一下,他发现他确实坐起来都有些勉强。
就他这副模样,想要去大理寺看裴玉书审案确实是不可能的事。
他在心里狂骂套他麻袋的人,却又无计可施。
正在此时,管事进来道:“老爷,宫里来人了。”
秦振松和秦飞鹤互看了一眼,秦飞鹤继续躺下,秦振北将人迎了进来。
今日过府的是在乾元帝面前伺候的小太监德公公。
德公公甩了一把拂尘道:“陛下口谕!”
秦振松忙扶着秦飞鹤勉强跪下,德公公朗声道:“近日京中连出三起性质极其恶劣的凶杀案。”
“朕听闻京兆尹秦飞鹤也被人袭击受伤,此事的性质极其恶劣,在京中造成了巨大的恐慌。”
“秦飞鹤作为京兆尹严重失职,仗十以敬效尤,责其严查京中治安,杜绝此类的事情再次发生!”
案子发生了,秦飞鹤虽然将其移交大理寺,但是他依旧逃不掉责罚。
他深吸一口气道:“谢主隆恩!”
德公公挑了一下眉道:“秦大人,请吧!”
他的话音一落,便从外面走出两个禁卫军。
他们把秦飞鹤拽起来按在刑凳之上,然后对着他打了十记板子。
秦飞鹤原本就受了不轻的伤,再挨上这十记板子,就生生痛晕了过去。
秦振松看着心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
德公公看着秦振松道:“秦老大人,劳烦你照顾好秦大人,但是该秦大人做的事,那是一件都不能少。”
“此次陛下十分震怒,秦大人赶紧处理。”
秦振松点头道:“多谢公公提醒。”
德公公走后,秦振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秦飞鹤伤成这副样子,怎么处理公务?
但是他若是不处理的话,只怕京兆尹这个位置都保不住。
对他们而言,京兆尹这个位置极为重要,不能出现闪失。
他略想了一下,便派人去给两个少尹送信,让他们赶紧想办法整治京中的治安。
而在此时,大理寺当众审理铁匠铺灭门案。
近来京中不太平,连续三件凶杀案让整个京城人心惶惶,各王公贵族皆派人过来探听消息。
施绾绾看着大理寺公堂外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看热闹的人,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之前她在京兆府的公堂和施梅臣吵架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多人看着。
这一次的审讯是她要求公开的,裴玉书略一想便答应了。
大理寺卿年事已高,已快致仕,他属意由裴玉书接任他的位置,所以大理寺的诸多事务,都交给裴玉书处理。
而裴玉书也没让他失望,行事稳妥,查案子也极有一手。
施绾绾的案子从某种程度来讲,那也是个烫手山芋。
自铁匠铺灭门案之后,京中关于施绾绾的传闻就满天飞。
绝大多数都是不好的,里面也夹着一些为她说话的声音。
只是那些声音,和铺天盖地讨伐她的声音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裴玉书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众差役点着水火棍高唱“威武”,整个公堂肃穆冷厉。
四下围了很多人,却没有人敢再说话。
裴玉书冷声道:“施绾绾,有人状告你杀了铁匠铺满门,你认不认罪?”
铁匠铺幸存的铁匠在京兆府被杀之后,他们的家人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挑唆下,跑到大理寺来闹事。
大理寺不对外接案子,平时处理的都是大案要案,诉讼时的流程与京兆府完全不同,有些还是公诉。
来闹事的那些人,裴玉书全抓了,一番审问下来发现都是被人撺掇的,索性便全关进大理寺的大牢。
此时庭审施绾绾的时候,他们就是苦主,此时全站在原告的位置上。
他们原本只是普通百姓,没有见过这种场景,来闹事时凶神恶煞,此时站在原告的位置上,就又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