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年纪大了,也或是突然想起不好的记忆,闻池有些疲惫,吩咐一旁保姆打扮的中年女人,说道:“小付,送飞雨回房间反省,没学会怎么听话之前不许放她出来。”
付清恭敬行礼道:“是。”
走过去搀扶起闻飞雨,轻声哄道:“小姐,咱们走吧。”
闻飞雨起身,甩开付清的手,路过闻池的时候瞪了他一眼,撩起裙摆,迈着大步子上楼。
付清跟在后面喊:“小姐,您这是高跟鞋,咱们坐电梯吧!别摔了!”
“我就不!”
闻飞雨闹脾气的故意让高跟鞋发出“哒哒哒”吵人的声音。
闻池无奈摇摇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倔,跟你们爹一个样。”
给安然递个眼神,示意她跟上去。
安然追过去:“小姐!等等我。”
闻飞雨停住脚,目视前方,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声音平淡又带着冷漠:“别跟着我。”
加快了上楼的脚步,一滴泪顺着长发,遗落在身后。
安然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个用平等目光看待她的人,却只接到她遗落的眼泪。
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那一滴泪,轻声自语:“我…弄哭了我的救世主。”
————
闻流炎还站在原地,有很多问题,又不敢开口,就这样盯着闻池。
“小子,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爷爷,奶奶不是死于心脏衰竭吗?我们父母不是出差多年未归吗?飞雨为什么说…”闻流炎边说边观察闻池脸色。
“那只是对外的说辞,总不能让流言满天飞吧?说到这个就来气,瞅瞅你爹给你们取得这破名字,流炎飞雨(流言蜚语)内涵谁呢?就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丢你们过来气我。”
“这些事情我为什么不知道?”
“八成是小付告诉飞雨的,那丫头撒了一手好娇,小付又因为身体原因没孩子,一直把飞雨当自己孩子照顾,自然就什么都告诉她了。”
闻流炎低头抠指甲,心里有些不舒服,小声嘟囔:“搞半天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手心手背都是肉,看到自家孙子这个样子,总是要给些补偿的。
闻池起身,示意闻流炎跟上。
爷孙俩来到书房,锁上门。
闻池从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
那是一个浮雕的木盒,看起来很古老。
闻流炎问道:“这是?”
“赔偿你的东西,它叫《潘多拉的许愿匣子》。”
“潘…潘多拉?听着好像神话故事里的潘多拉魔盒。”
敲敲木盒,说道:“差不多。”
闻流炎后退半步,真怕他爷爷一不小把盒子打开了。
“太,太危险了吧?我不要!”
闻池把盒子推向他,像个引诱人类犯错的恶魔。
“你确定?可以把这个当做礼物送给十七城那孩子。”
闻流炎话里满是质疑:“这么危险的东西送给他?”
“都说了是愿望匣子,它可以实现使用者一个愿望,但是要付出相对平等的代价,说白了就是等价交换。”
闻流炎把盒子推回去,嫌弃道:“好鸡肋,我不要。”
“可以许愿让他的嗓子恢复如初,也算鸡肋吗?”
闻流炎犹豫了。
“或者许愿让他嫁给你。”
闻流炎心动了。
“或者…”闻池附耳跟闻流炎说了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闻流炎红着脸把盒子收下。
“我要了,不能反悔收回去嗷!”
“不会,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呢!”闻池坐到椅子上,摆摆手示意他回去。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爷爷不休息吗?”
“我啊!帮你操心一下终身大事,一会去找王邺那小子谈判,希望彩礼他不会狮子大开口。”
“谢谢爷爷,我先回去了。”
闻流炎心情超好,哼着歌回去。
闻飞雨趴在床边偷偷抹眼泪。
命运就是这么不公。
————
第二天早上,洛时予带着他做的馄饨,来到鬼域。
王瑞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神临。】
洛时予悄悄走过去,怕吓到他,轻声唤道:“哥哥。”
王瑞声音带着困意:“你来了?”
“哥哥坐在这干嘛呢?”
“太安静了,我差点睡着。”
【坐着睡着吗?哥哥的身体果然还是太虚弱了。】
“哥哥,我今早做了馄饨,你尝尝。”用勺子舀起一个,吹凉以后喂到王瑞嘴边。
“哥哥,张嘴。”
“辛苦你这么照顾我。”
“没事的。”
【这都是我亏欠你的。】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王瑞突然问道:“外面都是怎么传我的?”
“啊?等等我看看嗷!”(洛时予没有看新闻的习惯。)
打开智脑查看。
“第十七城少城主死于空中实验室爆炸,年仅21岁?”洛时予的声音越读越质疑。“什么鬼东西?”
王瑞听着他的语气,笑了两声,说道:“大概都以为我活不成了。”
“什么破报道啊!真晦气。”洛时予手指往下滑,看到第二条新闻。
“大明星宇文柏元伤心过度昏倒街头?疑似失恋?”某个心大的家伙还在自言自语:“他什么时候有的对象?咋死的?”
【什么啊?有对象了还勾搭我哥?人渣!】
小黑:“有没有可能那个人就是王瑞?”
【吭…】
看向王瑞的脸色,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悦。
刚松了口气,听到王瑞说:“往下念啊?怎么不说了?”
“哪条?”
王瑞饶有兴致道:“大明星那条,然后呢?怎么了?”(并不是担心。)
“昏倒以后被送去急救了,大病一场到现在还没有醒。”
【哥哥在担心他吗?】
“嗯…没死啊!有点可惜。”
【原来是担心他没死吗?】
小白察觉到不对:“有些奇怪呢!”
【怎么了?】
小白:“王瑞讨厌宇文柏元为什么不杀了他呢?他杀过人,而且不差这一个。”
【对哦!为什么呢?】
看向王瑞,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洛洛不知道他俩的关系,问了会露馅)
王瑞靠着软枕,不由叹气道:“看来之后又要被他纠缠了。”
【好机会!】
洛时予凑过去问:“哥哥喜欢他吗?”
王瑞沉默了,喜欢吗?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反问道:“什么是喜欢?”
从小被母亲严格管教的他,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也可以说是丧失了喜欢这种东西。
他喜欢过小兔子,偷偷养了一只,母亲教他,不能留有软肋,于是他哭着亲手杀了自己养大的兔子。
喜欢过绘画,母亲说那是无用的东西,只有没用的孩子才会喜欢。
从补习班到另一个补习班时,也曾偷偷看过别人打球,可是第二天那个球场就被强制拆除了。
后来的他,越长越大,是大人口中常提起的“别人家的孩子”。
连他自己都忘了…
忘了…
[喜欢是什么?很陌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