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弱的喊道:“大官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宇文礼习惯性的喊道:“来人,把这些人都拖下去。”
愣了一下,他才发现自己身边根本没人。
宇文开疆在轿子里呵斥道:“黄礼,你干什么?”
宇文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想起出门前宇文开疆一再嘱咐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们这次用的都是化名。黄疆,黄义,黄礼和黄勇。岑清婉则用本名苏浅柠。杨季化名杨福,毛勇化名阿勇。宇文义看着这些流民心里其实也没有悲悯之心,但他也隐约感觉到了宇文开疆的真正目的。
他立刻跳下马从行囊中取出一些干粮给这些流民。为首的老伯立即带领众人磕头谢恩。宇文义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行至半道,又有一群流民前来讨饭。宇文义这次不再反感,立马下马给他们发放干粮。
忽然,苏浅柠大声喊道:“小心!”
宇文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名老者的匕首几乎贴近他的腰部,幸亏闪避及时,否则这一刀下去可不得了。
宇文义暴怒,大喝一声:“大胆流民,知道轿子里坐的是谁吗?”
那老者凶神恶煞道:“我管你是谁。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我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宇文义差点口误,幸亏被宇文勇制止。
他怒道:“轿子里坐着的可是朝廷命官黄大人,此刻微服出行就是想体察当地民情,你们有什么冤情都可以申诉,何必舞刀弄枪。”
老者轻蔑一笑:“申诉,谁不知道如今这世道官官相护,老百姓告状无门。” 宇文开疆咳嗽一声说道:“老人家,我是朝廷命官,你可得相信我。你们有什么冤情放心大胆的说吧。”
“放心大胆的说,你真把我们老百姓当傻子。村头的老王,女儿被当官的霸占为妾。女儿不从,一头撞死。老王头从此以泪洗面,到处告状,可结果嘞根本无人理会。我也不想跟你们这些吃官粮的多废话,咱们压根不是一路人。赶紧的,拿出救命钱,否则你们都得死。”
黄礼暴怒:“你们什么来头,胆敢在此放肆,小心我灭了你们。”
老者仰天长啸:“你这娃娃,毛都还没长齐,口气倒不小。”
黄礼怒指轿子说道:“你知道里面坐的是谁吗?”
“知道不知道又有何关系,反正你们都得见阎王了。”
黄礼怒道:“来人啦,救驾!把这些贼人统统拿下。”
黄礼以为老者听后会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他一边脑补画面,一边还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岂料,老者冷冷一笑:“救驾!你莫不是吓傻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官的从来不走这条道,更别说那皇上高高在上,怎会自讨苦吃走这条路。你以为我们是吓大的吗?”
黄礼顿时哑口无言。
苏浅柠急忙上前赔笑:“老伯,对不住了,我这哥哥平日里被姨母宠坏了,喜欢托大,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这么着,你不就是求财吗?你开个价,咱们好商量。”
老者冷冷一笑:“总算还有一个说人话的。不多,五千两白银。”
所有人一听傻眼了,没想到这老小子狮子大开口。其他人有些慌神了,反倒是宇文开疆异常冷静。
杨福拱手道:“黄大人,咱们没带这么多银两了,再说了打家劫舍咱也不能助纣为虐呀。”
老者怒道:“你这是不愿意给啰?”
杨福怒道:“劫持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
“我呸,什么朝廷命官,都是些吸血虫。既然你们这么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浅柠急忙出来打圆场:“老伯,老伯。有事好商量,这么打打杀杀的对双方不都好。”
“你说的是人话,不过你说话不管用,滚一边去。”
苏浅柠急忙来到轿子前说道:“启禀黄大人,咱们不如破财消灾?” 宇文开疆语气十分坚定:“不成,杨福说得对,不能助纣为虐。”
老者不容分说,提刀就砍。其他流民纷纷化身悍匪,足有二十人之众,而且有备而来。宇文开疆身边真正能打的没几个。他自己年事已高,宇文礼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能打的只有四人。
第一回合下来,双方竟然战成平局,看来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细。接下来的几个回合,双方打的更为激烈,但依旧是平局。苏浅柠细心观察,目前只有杨季受了点伤,但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又打了几个回合,自己的丈夫也挂彩了,胳膊被划伤,但也无大碍。关键时刻,她在想要不要召唤她的六位专属贴身保镖。
这事她的确左右为难。救驾成功,难免会引发宇文开疆的猜忌,为何会拥有死士。不救,老公挂彩了,会不会危及性命,刀剑可是无眼的。
思忖再三,她决定还是再等等。她一直在冷静的观察当前的局势。按理说,这二十来人身手不凡,为首的老者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但是他们始终没有靠近轿子,宇文开疆的冷静也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再细看战果,目前只有宇文义和宇文礼没有受伤,杨季每次吸引的敌人最多也只是皮外伤。
此刻,她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这些是宇文开疆安排的。”
她想趁机与宇文义套个近乎,便来到他跟前暗示道:“二哥,你觉得对方身手如何?”
“很好呀,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为何以一敌五的情况下咱们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宇文义果真聪慧,立刻会意,轻声道:“你的意思是…”然后指了指轿子。 苏浅柠点了点头,称赞道:“二哥果然聪慧。”
她原本以为自己有意靠拢,宇文义会心存感激,没想到他却说道:“你这都是些什么荒谬的想法,咱们必须拼死抵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贤心思。你不会武功就一边凉快去别妨碍我击退来犯之敌。”
苏浅柠如鲠在喉,心里怒骂:“狂妄自大的家伙。”
但其实宇文义的内心已经接受了苏浅柠的意见。他的内心也有疑问,经她这么提醒,更加印证的内心的想法。这些贼人根本不靠近轿子,这有悖常理。对方的实力还是很强的,他们拿捏的尺度十分到位。有悍匪的实力却又不造成实质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