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大人,佛祖面前可容不得半点虚假哦。”
“那是自然。”
“下面有请皇上和众大臣作证,赢大人的话咱们必须记录在案,待会佛祖下了指示后咱们可以当众对质。”
“可以,你说你得到了佛祖指示,空口无凭我姑且信你,但是其他五人也跟着瞎闹,是不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群臣立刻附议,胡云顶说道:“丞相所言极是,今日既然朝会议论此事,咱们就把这五个学子抓过来当面对质。”
“不用了,他们早就在外面恭候多时了。”
“哦,莫非他们也是受了武陵王妃的指使才这么做的?”
“胡大人千万不要血口喷人,考场可都是你把守的,做事的可都是你的人,后来有人闹事,左大人奉旨查办,我也在坐在考场才知晓此事。如果他们合伙起来藐视考试,那也是胡云顶渎职不是?”
“你。”
“你什么你。”
五人第一次有了面圣的机会,心里难免会有些恐慌。
宇文开疆怒道:“大胆刁民,殿试为何交白卷?”
李黯然慌了,急忙磕头:“启禀皇上,草民没有交白卷。草民二十年寒窗苦读只为报效朝廷。一腔热血却屡屡碰壁。”
“哦,为何?”
“皇上明鉴,考生在开考之前都要前往丞相大人府上送拜帖。说是拜帖,实则就是贿赂。草民家徒四壁,上有高堂。为了我考取功名就欠下了一屁股债了,实在没有多余的银两再去叩拜丞相,所以草民每次都是毫不意外的名落孙山。”
这一席话无异于惊天巨雷。
“赢恪,可有此事?”
“回皇上,老臣为了大宛殚精竭虑。为了选拔人才更是勤勤恳恳。老臣自从身居要职以来,的确有很多交际。但是老臣怕背负结党营私的罪名,故而除了紧急公务,其他基本都是闭门谢客。选拔学子那是先皇委任老臣的一项重任。承蒙先皇不弃,觉得老臣为人沉稳,善辩善恶,故而让老臣多余学子接触,多观察观察,为大宛物色出色的人才。”
“这事我知道,大胆刁民,你居然敢当庭污蔑当朝宰相,该当何罪?”
“回皇上,草民就算是有十个胆也不敢当众污蔑丞相大人呀。这是草民摘抄的今年取士的榜单。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去过丞相府送拜帖。”
“胡云顶,你把名单拿去看看是否能够对的上。”
“遵命。”
今日的朝堂可谓是风云变幻,众人都在紧张的等候胡云顶的回答。
“启禀皇上,的确对的上。”
赢恪急忙说道:“回皇上,这只能说明老臣不负先帝重托,看人的本事还是挺准。”
“启禀皇上,草民斗胆是否可以查阅这些的试卷?”
胡云顶大喝一声:“大胆刁民,试卷乃国家档案,每道工序都历经多人审阅入库,查阅试卷得丞相大人首肯,岂是你一介草民想看就能看的。”
苏浅柠急忙说道:“回皇上,真金不怕火炼,既然这些人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高中的,难道还怕别人查试卷吗?”
“岑清婉说的有道理,今日之事咱们就查个水落石出,来人,取试卷。”
这下真的有好戏看了。
大宛开国以来,这可是第一次当面查阅试卷。赢恪心里根本不惧怕,试卷都是他们自己写的。
试卷呈了上来,李黯然带着其他四人开始忙活,然后将每张试卷偏移的字都记录在案。
“启禀皇上,所有高中之人的试卷均有一个字有所偏移,难道这只是一种巧合吗?”
宇文开疆亲自走下龙椅,让众人摊开了几份中了和没中之人的试卷,果真高中之人的试卷都会有半个字的偏移。
“胡云顶,这是为何?”
胡云顶被吓了一跳,急忙磕头解释:“回皇上,此乃考生的个人习惯,微臣只关注整篇内容,并未在意这些细节。微臣失职,还请皇上降罪。”
宇文开疆拿起那些高中之人的试卷看了看,的确写的还可以。
“嗯,不错,内容有几分新意。不愧是我大宛学子。”
“大胆李黯然,选拔人才看重的整篇文章的架构和内容,一两个字的偏移又有何妨。”
赢恪趁机怒道:“回皇上,五个刁民伶牙俐齿,实属拖延时间,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还请皇上明鉴。”
“来人啦。”
宇文开疆的话未落音,苏浅柠急忙跪地说道:“启禀皇上,草民有事启奏。”
“说。”
“既然皇上看中的是学生的实质内容,那何不让他口述一遍再看试卷如何?”
“好,人才之事事关大宛国运,马虎不得。”
五人对自己的文章早已烂熟于胸,很快就背完了。
宇文开疆觉得十分有新意,而且针砭时弊,对当前的大局分析有着独到的见解。
苏浅柠又说道:“启奏皇上,请将我们六人的试卷摊开。”
“准奏。”
她煞有其事的走上前去,摸了摸自己的试卷,说道:“我们的试卷只是回潮了,不知是不是宣纸的问题。我得到佛祖指示,只要拿根蜡烛在试卷下方来回加热,内容立马就是呈现。”
全场哗然。
宇文开疆觉得十分有意思,就迫不及待的派人照做了。
果真,那些试卷上的内容瞬间跃然纸上。
宇文开疆拿起李黯然的试卷看了看,和他刚陈述的内容一模一样。而且板书十分清楚,字迹端正。比较下来,与刚才高中那些人的试卷立下高下。
“胡云顶,说说怎么回事?”
胡云顶吓得瑟瑟发抖,他从没想过这件事情还有穿帮的一天。
赢恪急忙说道:“既然是宣纸回潮所致,那就得找那几个管物料的,是他们失职所致。”
苏浅柠急忙说道:“启禀皇上,这些寒门学子一生考取功名不易,他们的真才实学皇上也是亲眼目睹了。可否补增名额,还他们一个公道。赢恪大人藐视佛祖,信口雌黄又该当何罪。”
“你,老夫为了大宛选人殚精竭虑并无任何私心,你休得在此血口喷人,更何况,皇榜已经告示天下,岂有朝令夕改之理。”
苏浅柠在此跪求:“皇上,草民有一个想法,可以判定李黯然所说是否属实。”
“哦,说说看。”
“明日午时,恳求皇上让高中之人与这五位寒门学子当场辩论,众大臣作为裁判,高下立判,同时当场举行考试,皇上亲自监考,大臣们集体阅卷如何?”
赢恪立刻反驳道:“君无戏言,岂能说改就改。”
宇文开疆思虑再三,还是同意了苏浅柠的建议,毕竟选拔人才马虎不得。他心里也不想站在这大殿之上的全是赢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