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棍子,敲的太重了。
头只能侧着,但凡扭动一下都会疼醒。
再后来脑袋就被固定住了,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少天。
等我醒了的时候,头部还裹着绷带。
这次我人不在园区,看起来是个大医院。
我扶着墙往外走,外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的,没有一张熟悉的脸。
“谁让你下床的?”一个小护士看见了我,连忙从护士台冲了出来:“301号一号床的家属呢?没人么?”
她喊了几声,见没人搭理,连忙把我扶回了床上。
我脑袋晕的很,总是想吐,吐了几次才发现胃里是空的,自己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了。
“你家属号码多少?”小护士问我,我摇摇头,有些恍惚。
“那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查下,你伤着脑袋了,头晕是正常的。”
我侧躺回床上,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事,至于怎么来到这的,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真的是个盗墓的么?”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二号床的帘子一直拉着,我都没在意那里有人。
“哗啦。”帘子拉开,一个满脸疑惑的女人探出脑袋,傻傻的看着我。
我连忙摇头,这种事打死都不能承认。
“你这几天折腾的可厉害了,你记得么?”
我依旧摇头,这一摇只感觉脑子里的蛋黄都被摇散了,立刻传出一阵阵痛。
“那西周帝陵是真的么?会动的泥人呢?”女人拿出瓜子像是要开始听故事一样。
我闭着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人下了床,拿了一个冰袋垫到了我的头下,果然,疼痛症状减缓了不少。
“方长?来日方长的方长?”女人看了看我床头的姓名板。
我嗯了一声,不敢再点头了。
她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再给我说说呗,西周帝陵青铜门后都有些啥?”
我还想装傻,那女人伸手就假装要来拿回冰袋。
“别别,你是怎么知道西周帝陵的?”我有气无力的问。
“你说的啊,你一到晚上就开始说那些事,都讲了好几天了,为了等你醒,我都没出院。”
女人一脸的俏皮,看起来比我大不少。
“哦。。”我缓了缓:“小说吧,可能是我之前看的盗墓小说。”
“真的么?”女人疑惑的看着我:“哪本小说?”
我指了指脑袋:“想不起来了。”
“那你就告诉我,青铜门后都有啥呗。”她依旧不休的发动着攻势。
“浅浅,你怎么下床了?”一个中年妇女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打断了那女人的纠缠。
“不好意思哈,你也醒了啊,你爸不在么?”
被叫浅浅的女人一噘嘴起身躺回了床上,搞的我倒是很尴尬。
“我爸?”这一刻我都感觉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那个高个子。。”中年妇女刚想解释,门口就又进来一个男人。
“醒啦,哎哟,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都。”
男人胡子邋遢的,手里还拿着半个鸡蛋饼,见我醒着,上来就要给我一个拥抱。
我吓的连连往边上靠。
“孩子刚醒,你就别刺激他了。”中年妇女笑着跟那男人说话。
“做爹的看到儿子醒了,高兴。”男人嬉笑着坐到我床边:“喂,小子,你怎么不说话?”
我头都大了一圈,眼前的人很熟悉的样子,但是肯定不是我爹。
“肯定是还没恢复,医生不是说了么,可能会伴有短暂失忆。”中年妇女解释着。
“对了,你赶紧给孩子弄点吃的,饿这么长时间了,躺了得有五天了吧?”
那男人一拍大腿,立刻在四周找了起来,最终还是看向了自己手里的鸡蛋饼。
“要不你先垫吧垫吧,我再给你买个去。”
“怎么能让孩子吃这个呢,要不我去给他打点粥吧。”中年妇女放下手里的东西,似乎跟这男人很熟悉。
“那怎么好意思呢?”男人油里油气的嬉笑着。
“没什么好客气的,正好给我们家浅浅也买点吃的。”中年女人说罢就出了门。
直到这一刻,我依旧是没想起来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动就有头晕的感觉。
我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留着邋遢胡子的根本就没有。
“刘工?”我看着男人终于反应过来了:“你。。你。。你留了胡子?”
“哎哟,总算认出爹来了。。”刘工一下子扑在我身上,在我耳边悄声的说:“别乱叫,叫爹医药费能报销。”
我脑子里乱乱的,也不想跟他较真。
现在身边有个熟人,安全感还真提高了不少。
“哎哎。。病人刚醒,别靠这么近。”医生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那个小护士。
“家属别乱跑,他刚才一个人差点跑没了。”小护士白了刘工一眼,刘工也不生气,连连在那赔笑。
医生给我做了检查,吩咐刘工别刺激我就离开了。
等医生一走,浅浅又靠了过来。
“讲讲青铜门后面的事呗。”
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刘工,因为我看他这表情,似乎他也挺感兴趣的。
“这是能说的?”我问向刘工,刘工也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讲讲看呢。”
我这会才想起来,这家伙没去过青铜门后,也是不知情的。
“从哪讲起?”我问。
“从你和三少他们去救回梦晴魂魄那说。”浅浅讲的这么细,搞得我都自我怀疑了。
我看向刘工,刘工也点点头:“多讲讲,对你记忆恢复有好处。”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就当是辅助记忆恢复了,开始慢慢讲起我和三少老赵下去救人的事来。
刘工和浅浅抓了把瓜子就那么津津有味的听着,毫不违和。
刚讲到音乐厅的事,浅浅妈就回来了。
吃了点粥,我就撑不住了,大脑的损伤不比身体,需要更多的休息。
“这些事都是真的么?”刘工贴在我耳边问。
“嗯,不信你去问老赵。”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感觉他晚上还会讲,你要留下听么?”浅浅说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我听见了。
“嗯,他的臆症怎么还能加重了呢,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转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