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被蟒蛇勒过的人可能不清楚这玩意有多大力气。
那蛇身比我胳膊粗上一圈,只是一个使劲,我就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挤在了一起。
我想喊却又喊不出来,脖子被蛇身撑的老长,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绞断。
要说命这东西,不该你死,你就死不掉。
我睡觉睡的四仰八叉的,双臂是张开的,没被他裹住。
眼瞅要窒息了,我伸手就来掰脖子上的蛇身,只是这力气和我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
我越是发力,这玩意就缠的越紧。
直到眼冒金星,我感觉都快看到我太奶了。
右手一划拉,摸到了散落在地上的那把小刀。
我原本心里把那陈老头都骂的不行了,这会倒觉得他还是个人。
小刀锋利的很,那馒头干的咬不动,我就是拿这刀切的。
右手执刀,左手顺着这蛇身就往上摸去,我也闹不清哪边是头,哪边是尾,只感觉有那么一瞬间手上压住了那玩意。
我铆足了劲,拿起手里的小刀就在那东西的身上来回拉扯。
这一拉不打紧,我只感觉全身又是一缩,那玩意吃了痛居然更用力了。
我喉咙被挤的直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说实话,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咱俩同归于尽吧。
你要勒死我是吧,那你也别活了。
这想着呢,那边手上一滑,小刀原本来在割着的阻力没了。
我心里一寒,只觉得完了,这一脱手,可不就死定了。
就在这会,我就感觉脖子上一种异样的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往周围扩散了开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挤炸开了。
这种想法连一秒都没持续到,我眼前一黑,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这回这梦,可就更长了。
我又梦见吃席了,大鱼大肉的,鸡腿免费吃。
吃了一半,我陡然想起自己是不是被蛇给缠着呢?
这么一吓,属实又给吓醒了。
那条大蛇还缠在我身上,我连忙挣扎着挣脱。
只不过,这次挣脱的好像异常顺利,那大蛇就像一根粗麻绳一样,在我站起来的一瞬间,直接滑了下来。
我一下子窜出去了老远,吓的六神都无主了。
缓了半天,我才借着火光发现,那玩意好像已经死了。
我准备伸手去拿根棍子,一看就瞥见手上鲜红的鲜血,再看另只手,似乎还拿着某样东西。
“啊。。。”我直接将左手的东西丢了出去,那一颗蛇头还瞪着硕大的眼睛,好像死不瞑目的样子。
“我干你大爷。。”我站在那里又骂了半天,把之前骂陈老头的话,又骂给了眼前的这个畜生。
许是骂的累了,我又靠着篝火坐了下去。
那蛇体型肥硕,我心里暗暗后怕,倘若自己再醒的晚点,倘若自己没带刀,指定是要噶了。
这一夜,我就再也没睡了。
直到头上的通道里打下阳光,我紧绷着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
半宿没睡,再加上这一番折腾,肚子里的那点馒头根本不够看的。
我翻着包,试图再找些能吃的东西。
显然,那些馒头是唯一的干粮。
早知道这样,就省着点吃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这墓穴里可没水,捉鱼摸虾不太现实,那淤泥里倒是可能有泥鳅,但是也可能会碰到蛇,万一被咬了不值当。
就在我寻思着要不要扯点草根什么玩意的,一眼就瞥到了地上大蛇的尸体。
“啪。”我结实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么大的泥鳅都看不到?”
我没吃过蛇肉,以前捉鱼是碰到过几次,但是都拿石头给砸死了。
要不是这次真的饿了,我也不至于对它下手。
沿着切口,我将蛇皮剥开,切了一段肉下来。
篝火还没燃尽,那些木头烧起来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我削了根细长的木头,将那肉串了上去,架在火上烤着。
随着油脂滴落,那肉迸发出的香味属实让我有些上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饿坏了。
等到烤的外焦里嫩的,我再也受不了了,没等凉下来,就上嘴啃了起来。
感觉像田鸡的口感,但是又很有嚼劲,‘重点是这玩意还有油脂的香味。
我记得我听人说过,这玩意烤起来不好吃才对,莫非真是我饿了?
我是现切现烤,吃了一截又一截,直到吃不下了,才靠在墙边上,打算闭眼眯上一会。
整个墓穴里都是香气,我一时间竟然觉得这种生活很惬意。
大房子,有吃不完的肉,这不就是我想要的人生么?
我眯着眼,迷迷糊糊的睡着,恍惚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方才,方才。。”
这声音有些熟悉,又没那么熟悉,我寻思是不是吃了有毒的蛇肉,我祖上派人来接我了。
我可不想死,只能假装没听见,自己装睡。
这声音却越喊越大,最后一声巨响直接给我吓醒了。
“轰。。”
一块硕大的石头从头顶的洞口掉了下来,砸在下面的碎石板上。
“小子,你没死吧?”
“陈老头?你个王八蛋,你还有脸来看我?你放心,等我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还准备继续骂街,一根系着结的麻绳就丢了下来。
“你把绳子套在自己的胳肢窝下,我现在就拉你上来,你没受伤吧?能站起来么?”
陈老头的话语间满是担心,我这才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他了。
不过现在有了生还的机会,即便心里有火我也得压着。
我起身就去拉那个绳子,刚给自己套上,又转身去把那大半截蛇身抱了起来。
“拉我上去。。”
陈老头没什么力气,我那身子在那悬了半天才往上升了一点,估计他也是拉一会歇一会。
终于,我能够着上面的通道了。
我双脚撑着两边,再加上老头用力,总算逃出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墓穴。
见我上来了,陈老头一屁股坐了下去,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那绳子缠在一棵树上,难怪他能拉我上来。
“蛇。。。”陈老头看见我腰间的蛇吓的脸上拿着铁锹就来招呼我。
我也吓的直接丢一边去,生怕他连我一起拍死了。
再等老头看清这是条死蛇的时候,脸色才舒缓过来。
“妈的,我说拉这么费劲,你把这玩意也一块带上来做什么?”
我可没功夫搭理他,我明明记得土丘这是没有树的,这是哪啊?
看了一圈,我才发现,这地方已经离那土丘有一段距离了。
“老头,我下去的时候,我喊你,你聋啦?”
眼瞅着用不上老头了,人也出来了,我觉得也是算账的时候了。
“行了,别说了,你刚下去那洞就塌了,你是不是碰到什么机关了?”
“我碰你娘的机关,你是不是就想活埋了我?”
“我要真想埋了你,我还有必要来救你么?”
兴许是我年纪小,好糊弄,又或者陈老头说的是真话,我也就信了。
“也不亏,这么大一条蛇,也能卖点钱。”
陈老头似乎并不关心下面的东西,他拿着麻袋,将那大蛇装了进去。
“老头,下面东西不要了?”
“这盗洞一看就是北派的手法,这下面怕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有些陶罐。。”
“那些不值钱,那帮家伙从来不留东西,这一趟咱爷俩算是载了。”
回去的路上,我给他讲了下面的事,尤其是如何跟这蟒蛇搏斗的场面。
陈老头从头到尾都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眉头锁的死死的。
“对了,老头,你说那墓是北派盗的,我门是什么派?东派?西派还是南派啊?”
“我们?”
陈老头似乎略有所思。
“呸。”
他啐了口唾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良久,眼看要进村了,老头给憋了一句:“你叔他算是白死了,这笔账记在他们头上。”
听老头这么讲,我方才想起包里的那块玉石。
“也许,他也不白死。。”